下场了吧。若这些东西真是孤的,你私相授受,帮着后妃传递东西,若你不是王家人,一死都不足以抵罪。”周元宁微微停顿,“若这些东西不是孤的,怕是王家都保不住你。”
王景泽抖得更厉害了,他一狠心,“微臣已犯下大错,不敢再帮着您瞒着陛下。殿下您若是怪微臣,微臣甘愿领罚。”
周元宁不再理会王景泽,拿起那封信,对皇帝说,“父皇,您细闻闻,这信纸上有什么味道?”
皇帝拿过信,放至鼻底,只觉有一股清幽的茶香,这味道虽淡,皇帝依然能认出,“仙茗!”
周元宁点点头,“不错,这宫里,有仙茗茶的地方,只有儿臣的重华宫,和崔昭仪的昭仪殿。”
崔昭仪一急,“太子还要狡辩吗?这不是更能说明这是出自殿下的手笔!”
周元宁道,“父皇再细闻闻,着上头可有其他的味道?”
皇帝又闻了会,“似乎还有些脂粉味。”
周元宁道,“这信在王大人这里,就说明信还没有送到你所说的万氏手里。若是信真的是孤写的,孤是男子,怎么会沾上脂粉味?”
王景泽说不出话,只能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崔昭仪有些嘲讽,“太子那里,有几个红袖添香,能有什么稀奇的?”
周元宁又说,“崔昭仪,儿臣宫里不过是些宫女,怎么会用得上金香?”
金香一词一出,崔昭仪的身子也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金香,乃是前朝宣和贵妃研制,用料金贵,制备繁琐。此香娇贵,制好后,得以金箔为衣,才能保住香味。金香贵重,在后宫里,只有三品以上的宫嫔才能享用。如今的后宫,三品以上的妃子,只有崔昭仪一个。
崔昭仪的心思转了好几圈,“陛下,可能是臣妾之前碰过,那上头才沾上了金香的味道。”
周元宁一抬眉,“崔昭仪这话倒又些可信,不过这纸,又是怎么回事?”
崔昭仪一下子没转过来,“纸?这纸怎么了?”
周元宁道,“父皇,您看这纸,质硬,是熟宣,这上头还有珠光,是云母笺。”
周元宁对崔昭仪说,“崔昭仪,您出生世家,云母笺适合用来做什么,您应该比儿臣更清楚。”
熟宣在加工时,用明矾等涂过,比起生宣,质地更硬,吸水更弱。熟宣更适合绘工笔画。云母笺,更是熟宣中的佼佼者,宣纸上头加了一层细细的云母片,看上去有细碎的银光。
周元宁又说,“儿臣听闻崔昭仪最擅画工笔花鸟图,也不知,昭仪的宫里用的是不是云母笺?”
崔昭仪只觉得周元宁一步步把自己拖下水,可自己已骑虎难下,“您莫不是想说,这纸是从昭仪殿里出去的吧。笑话,这纸虽然是贡品,可也不是臣妾一宫里所有,再说难道殿下宫里就没有云母笺了吗?”
崔昭仪越说越心虚,云母笺多为女子喜爱,而且,自己极擅工笔画,皇帝几乎把这笺都赏赐给了昭仪殿,也不知周元宁那里有没有这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