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动恻隐之心的吧。
既然际遇如此为他,他亦应为际遇而为,所以连挖坑这种粗力活他都舍身赔上了。
这之前在老船工的协助下找到那艘沉船的周打轮,花了大半个时辰数次下潜才将那女人要找的遗体打捞上来,抬到这处附近的林子里下葬。
待女人哭够了,她看着白布掩盖在地的尸体也沉默了,脸上挂着两行泪痕静静的看着那个为她挖坑的人。
老船工曾老爹从船上抱来一张席子和两块木板,走近那女人说道:“娃,下面冷也是没法子了,将就一下安下吧,鬼子在那边到处搜人呢。”
躺在一个土堆头上还没缓过劲来的周打轮望着烈日刺烤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这年头,不管生还是死的,有个安睡的地儿算不错了。”
徐三晚终于放下手中的铲子,抹一把脸抖下湿漉漉的上衣,回头看见那女人正凝视着他,他有点茫然。
想他之前本是个游手好闲活着没劲的人,忽然命运教他一下子经历这么多事,他都头大了,那知对面的人对他想的什么。
傍晚,在渡口近处的曾庄一户人家里,徐三晚和花二他们碰上了头,大伙坐在堂屋空落落的饭桌前说话,因为不敢生火起烧,做饭下肚这事只能等到晚上了。
“从我们观察的情况来看,鬼子总共就三艘河炮艇,两艘停在了港里,一艘停在正在修建的码头边上,离炮艇不过百米的岸上有日军的帐房,那里估算有两个小队的鬼子在扎守,是专为对付建码头的劳工的。”
花二说话时显得有些苦脑,这让旁边的人都觉得原本的计划遇上难处了,徐三晚随即说了句,这有什么问题么?二哥。
“也就是说岸上放哨的鬼子让咱很难靠近那艘炮艇,这个出镇子之前刘黑子就跟我说过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这个计划,就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要不,咱不从岸上过去,照旧走的水路,撑船打那儿过。”徐三晚说着看向坐作一处有些郁闷的三个猎人。“这三哥们儿靠着船的掩护从水下走,到得那再潜水到炮艇底下。”
“这么干我想过了,但据我观察炮艇上至少七到八个鬼子,万一对付不下来发生点动静,岸上的鬼子就会知道,到时计划就乱了,刘先生最想要的是镇子里的队伍能成功出去。”
“那有什么法子让炮艇挪个位置?”徐三晚看一眼屋子里的人,刘黑那厮正闷着头啃着一个生地瓜,周打轮捂着肚子半个身子扒饭桌上盯着刘黑手上的地瓜,一脸的饥涎又一脸的不屑。
王恩秀坐在角落处仰头望着屋顶上安着个坛子开个口子的天窗,那神情似乎看见了她送走的至亲骨肉的灵魂正升上天去。
三个正值壮年的猎人倒显得了无生趣地靠作一堆,很可能也是饿得没了精神劲儿,可恨的是小鬼子来了把人间变作了地狱,连做顿饭都得躲着。
屋外面老船工从外面抱了扎禾草进了院子往灶房里去,一旁支起的竹竿上凉着几件衣服。
“你们听说过诸葛亮草船借箭吧?”徐三晚说:“我要来一拙草人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