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私与大义何偿不是基于某种爱。
枪声,炸弹声和种种的呼喊声终于都消没在前方黑暗的城市住宅区,站在一处河堤边上的日军联队最高指挥官坂村归雄,望着由旁边河上的内河炮艇的探灯投出的光芒照见下满目残破的房屋街巷,再看向往两边河堤集结的兵力也慢满眼的疲弱伤残。
这一战竟然将他麾下三千兵力折损过半,出兵之前以为是马到功成一冲即溃的战争,却是遭遇惨烈的抵抗,要不是有空中力量的打击,此刻他未必能怀着胜者的愧然站在这座失守的城市边上。
心有余悸的坂村太君向他周围的部下呼喝出声,天亮以后一定要占领这座城市,将太阳旗插入它的心脏处,被战争打得疲弱不堪的军士都跟着发出了嚎叫,寂静的暗夜下听着尤为吓人。
在浦滨县近处的一座山岭之上,二十团剩下的不到二十人的弃守者停下来往下望着不远处还在夜空下冒烟的江岸城宅,那里仍有余火未尽,一个个脸上无不悲怆愤恨。
被绑在担架上的梁晃努力撑起上半身望着失守的驻地,好半晌才恨愤道:“总有一天我要打回来,赶走这里的侵略者。”
满身血污和烟灰,头上扎着纱布的团副参谋也跟着感慨而言:“留下来的兄弟们安息吧,吾今之偷生,只为他日能遂尔等的壮烈之志。”
半夜时分,在浦滨江的入海口,徐家湾的河对岸的一处丛林里,一伙人站在一座刚刚堆起的坟头跟前,徐三晚跪在坟前,头插在地上,很久了不见动一下,可能真是太累了。
花二跪在三晚旁边看着坟头上新泥挟杂着的野草随风拂动,似是在向他点头示意。
“哥,你将就在这里歇下吧,你的话我记心里头了,等着我,那天我把三斩藤枝和那个坂村归雄的狗头斩下来,带来见你。”
花二说出这句话他还记得团长梁晃跟他说过攻打浦滨的联队长叫坂村归雄。
站在众人当中的伍峰也是激动不已,说:“区队长,只要我们还有一人一枪一弹,都会跟敌人周旋下去。”
“会说话么!”老廖瞪他的同志一眼。“我们的队伍只会越打越强大,直到把小鬼子赶出这遍土地。”
“哎,睡着了吧。”黑子见徐三晚还一头扎在地上,伸脚往他耸起的屁股踩了下,徐三晚跟着歪倒在地,他竟然是睡着了。
往下一行人借着老船工的渡船过了对岸,本想潜回山镇里去,但探知日军哨防频繁,他们一行人易暴露目标,便跟着狼伢子回到山里去稍歇,改天再回徐家湾。
路上伍峰,老廖和花二,徐三晚商量着说,往后浦滨一带的抗日活动就得靠他们俩扛起旗子把队伍拉起来与侵略者斗争到底。
受区队长舍身救下的两人心有感触地回应,绝不会让这里的鬼子为所欲为,安枕无忧,徐三晚还问了一句,往后我们组织接替区队长身份的领导者是谁?
老廖说他下一步就去找组织明确这个人,同时把受伤的方华找回来他们的队伍。
这路上还商量着要把山里猎人种养人的落脚处作为他们的敌后根据地,发展战斗力量,以致在某处山路口,原本不同一个队伍的二十七团三名成员要与他们作别,也被他们好说歹说拉进了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