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斋内没有雅间,醉鱼又卖完了,所以这位爷就在斋内大吵大嚷起来!惊了您的大架,是小人之错!”拱手垂腰,被称为老郭的店家看起来很是愧疚,还带着些惧怕。
“你有什么错?这禽兽不长眼睛,难道还要人替他赔礼么?”还是没有看那个脸都气的通红的家伙,白玉堂随意的将双手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很无聊的蜷着,眼神打量着上面那修剪的圆润又漂亮的指甲。
“你、你说谁是禽兽呢!”听到这儿,就算知道白玉堂不好惹,那穿着打扮恨不得将所有金子都挂在身上的家伙终于出了声,他气愤的冲上前来,打算狠狠的给白玉堂一拳,可没想到刚刚动作,就被定在了原地。定睛一瞧,一只普通的木筷钉住了他的左脚,像是钢钉一样,把他牢牢的固定在了地板上。
“啊!你,你,你怎么敢!”最开始那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可等到发现无法走动、低头探求原因后,才开始痛的大叫。而这时候,血也顺着伤口慢慢的向四处扩散,洇湿了袜子、鞋子,渐渐地流到了地板上。配着那越发撕心裂肺的吼叫,变得很是诡异。
“我有什么不敢?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白五爷的名声!岂是你这种蚂蚁可以随便打扰的?”瞧着柳长兴因为自己这一手好像也被震住的模样,白玉堂越发的霸气外露,看起来更像一个江湖侠客,带着从风霜刀剑中磨砺出来的戾气。
“白、白五爷算个什么?你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的娘亲可是当今皇上的接生嬷嬷,更是当今太后面前的红人!在这汴京,你再大能打得过官家么?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好惹的!哎呦!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还不快来帮本老爷把脚拔出来!”
被白玉堂的气势吓得一哆嗦,那人嘭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但是长时间的横冲直撞竟然没让他吓破了胆,而是比拼着谁家更有势力,谁背后的人更加能耐。在他心里,自家母亲那是可以直达天听的贵重人儿,没有什么是她摆平不了的!更何况只是一个不知名的白五爷?殊不知,这面前的两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听到了他母亲的身份,有的只是疑惑。惧怕?呵呵,对不起,白五爷目前还不知道这俩字怎么写呢?而柳长兴,有什么都有白玉堂扛着,他怕啥?
于是两个人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一帮家丁使劲儿的拔着那个人的脚,越拔他的哭喊声越大,越拔他叫的越凄惨,就算有个什么妈,在这种场合也完全救不了他。
“听他说他娘是皇帝的接生婆啊?这条线索你们查了么?”无视面前的一场闹剧,白玉堂脑子转到了开封府目前最大的案子上,有了疑问。
“应该查了吧!不过,一个接生婆为什么会成为太后跟前的红人?她们不是由内廷统一配备的么?而且,官家如今都这么大了,她又不是奶娘,有什么好嚣张的?”柳长兴想想昨天看到的那一沓子人名,光是接生婆就有四个,实在不清楚这个人的母亲是哪一位。不过一个接生婆的儿子都能这么张狂的在开封作威作福,对这个原因,他持有保留意见。
“那我们还是先回去查查吧!这里就先交给老郭!”瞧着对面那场闹剧还没有演完,甚至家丁还把大夫找了过来,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白玉堂不耐烦再听某人的嚎叫声,有了先脱身的想法,他打算从窗子跳出去,省的走门被这帮家伙缠住。当然,他没有忘记不会武功的柳长兴,抓着他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老郭是你什么人啊?这么对他?”等安全的落到了地上,瞧着扑到窗前,就差甩手绢跪着求白玉堂留下来的掌柜,柳长兴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点点同情,但那同情在他转身间就消散开来,只剩下了一个提问。想着刚才白玉堂对他那种训斥加指责的态度,还有他那恭敬的回应,柳长兴越发觉得这个烟华斋和白玉堂的关系不一般。
“啊,我没有告诉你么?这烟华斋是陷空岛的产业!”走在前方,白玉堂对此显得很不在意,对刚才自己显摆能力也忘了个彻底。他忘了刚才到底是谁,把来烟华斋吃饭说的如此艰难,更把那西湖醉鱼说的跟千金难求一般!结果,最后,原来是自己到自己家吃饭!
“你有告诉过我么?”想着自己刚才忍受了白玉堂那么一大通唠叨加炫耀,柳长兴黑着脸跟在了他的身后。看来还是自己对白玉堂太好了啊?他这个老鼠脑袋,就该好好的被锻炼一下!随后,一个损招在柳长兴的脑海里生根发芽,而走在前方的白玉堂还以为生活在风平浪静之中。
☆、第七十章
“什么?你让我去给那家伙治伤?你见过五爷我给谁治过伤么?”站在书房里,白玉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敢还有人让自己做这种事情?不怕自己把他霹雳啪嚓,拆个稀碎么?
“五爷,我这也是为了这案子啊!”柳长兴这话说得是苦口婆心,如果眼角没有那么弯的话,真的是谁也挑不出错来。
“长兴,你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就算那个尤嬷嬷真的藏了什么,也不需要让白玉堂去尤家替她儿子治病啊?不过,我倒是赞同这样出其不意的想法,真正的走进别人家去调查,和偷偷摸摸的调查,差距还是很大的!”在听柳长兴叙述完他们出去的经过、并且成功查找到那位传说中的“接生嬷嬷”的信息后,展昭站在一旁虽然也不太理解柳长兴的意图,但这并不妨碍他支持柳长兴的决定。嗯,无条件支持。
“大人,公孙先生,展大哥,刚才我们看那有关尤嬷嬷的户帖上也写了,她是内廷的接生嬷嬷,后来成为了太后面前的老嬷嬷,一个月的俸禄大概有十两银子,再加上宫里面的贵人时不时的赏赐,估计一个月的进账就会有二十几两,接近三十两。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中等人家的生活应该算是能匹配上的。但据我今天和白大哥打量他儿子周身上下,就那一身袍子,就不是寻常中等人家能穿戴的起的!他那一身,虽说和阿昱的衣裳比,还差了些,但也差不了多少!当然,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宫里面娘娘赏的料子。可是,什么样的宫人能让一个主子赏赐这么名贵的料子?还有,他周身上下那恨不得闪瞎人眼的金饰,手上戴的宝石戒指,估计五百两都拿不下来!而他竟敢穿戴在身上,不是已经习惯了,就是根本不在意!除了这些,环绕在他身边的家丁,粗粗数来应该有十几人,按照富贵人家的家丁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算,那就是十几两的支出,可他出门肯定不会把全家的家丁都带出来,由此断定,他家里的仆人肯定不会少于二十五个!这真的让我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原因,他家会富贵至此!和记录上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而这些,我们在院子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唯一的机会就是潜进去偷偷的调查。可我们中间,展大哥的面貌,整个开封没有不认识的人;包大人、公孙大人年纪较大,不必多说;张三哥、赵四哥的性子根本不适合这样的任务;范宗华,也不能作为人选,剩下的也就只有白大哥了!是不是?我相信白五爷、江湖上人人称赞的锦毛鼠,肯定能不落人后、勇于担当的!”
柳长兴说的话是有理有据,马屁更是拍的惊天响,尤其是那一手估价本领,就连平时挥金如土的白玉堂自己都没能赶得上,寻摸着这小子打哪练就的这么一身本事!
“这么说,倒是也没有错!如此艰巨的任务,也只有五爷我能够完成!不过,小长兴,你刚才是不是忘记一个人了?数来数去,你把自己放在哪儿啦?”瞧着柳长兴的眼神儿就知道他是在故意使坏,白玉堂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中了圈套,怎么着也要把这个幕后主使拉下水。
“五爷,您是没什么事?陷空岛的产业任您挑,可小弟我还是一名捕快呢!我这巡街都好久没去了,再不去不说兄弟们埋怨我,我自己都没有面目见他们了!”就猜到白玉堂会在这儿等着自己,柳长兴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说辞,堵住了他的嘴巴。不是显摆你家烟华斋么?我让你显摆!让你显摆!唉,柳长兴此刻的心里那妥妥的两个字儿——仇富啊!
“巡街?你小子还会把这事儿放到心里去?”撇了撇嘴,白玉堂才不相信柳长兴会这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冲他一下子睡到日晒三竿的模样,那个府衙敢用他巡街啊!
“玉堂,长兴说得对。他身为捕快,本职尚且无法完成,又怎么能和你一起呢?而且,他一不懂药理,二不懂自保,根本无法帮你些什么。”不喜欢白玉堂这么小瞧柳长兴,展昭站出来将他护在了身后,那理由,找的可是比柳长兴官方多了,本职工作比天大,任谁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