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几乎从未到过开封府的、专门到南漳来拜访包大人的贵客。
“庞将军,好久不见,一别多日,可还好?”因为之前的合作,庞统和包拯并不算陌生,更何况两家对立数十年,如果说在朝中谁了解包拯的一切底细,到了庞太师和庞统面前,估计连宋仁宗都要甘拜下风!
“很不错,但看来包大人过得也很好。这龙井虽不是雨前的,却带着别样的清香,想来应该是公孙先生的手笔吧!今日庞统能领教一番,真是三生有幸。”庞统也不跟包拯客气,直接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闻着那空气中飘荡的茶香,非常准确的说出了它源自何处。然而,两人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朵里,也就暂停在此处了。因为展昭知道这两位要商谈大事,所以将书房的门关上,只留下他和那个破军,算是互相防备和守卫。
“诶诶诶,长兴,那庞统,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颠颠的跑到南漳来,是又要干什么坏事么?”如果说庞家人在开封府人心中的形象,那只能概括为一个字,坏!上到庞太师下到庞统,没有一个在他们心里看起来有好心眼儿的!至于为什么不包含庞昱和庞飞燕,那是因为这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掺和庞家的政事,庞家和大人敌对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更何况,这两个人来开封府的时间可不短,就算是这些人心里有些异样,但通过相处,早就知道他们并没有遗传庞太师的老奸巨猾!而是一个个本性纯良。
“我怎么知道,不过不一定是坏事,也许还会帮咱们大人在南漳打开局面!”看着赵虎好奇的样子,柳长兴也觉得心里痒痒。虽然他算是包拯信任的人,但他的级别显然还没到事事都能商量的地方。就说展昭吧,柳长兴虽然不说,但也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不清楚的地方。
“那要不,咱们俩……”眼看着机密就在自己眼前,赵虎心里特别想听听那庞统来到南漳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说别的,就说到时候可以和自家的好兄弟显摆显摆,那就足以让赵虎为之神往了!要知道,无论干点啥,自己都是在四个人中最末丢的一个。反正最后包大人都要告诉自己,那如果自己先知道了,不也能提前准备?顺便还能在兄弟们中间长长面子!
赵虎的想法很是简单,而柳长兴呢,也觉得有些好奇。到底为什么庞统会把庞昱弄走呢?难道是要在南漳和襄阳王开战?
于是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家伙就聚集于包拯的书房门前,也不管会不会丢人,就轻轻的趴在门边,想要听听只语片言。至于屋内守着的几位高能boss会不会发现,柳长兴心里稍微琢磨了一下。
发现是肯定的,自己和赵虎的武功都不足以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所以完全不必多做什么掩饰。但是被不被戳穿,柳长兴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展大哥想让开封府丢脸,那就会毫不犹豫的开门,自己只要刚刚踏上台阶,估计就会被请出庭院。至于破军,飞云骑的军令那是相当的严苛,没有庞统的命令,他是不会贸然出手的。而庞统嘛,关系这么铁的朋友,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谈话跟自己计较吧!
之后,现场的情况就如同柳长兴预料一般,就算自己和赵虎在门外紧贴着,屋里面仍旧没有人做出反应,只是有两道身影好像移到了门的前方,在窗纸上形成一大片阴影。
“包大人,您想好了么?这官家委派的任务,如果没有您的协助,单靠我一己之力,根本就没办法在这么大的南漳,找到他们!而且,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如果他们知道我来到南漳,肯定会认为官家已经开始和他们对战,到时候生灵涂炭,在所难免。”将一封密旨递给包拯,庞统坐在一边没有了之前的言笑晏晏。他的表情是少见的严肃,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让屋内屋外的人们都好奇这封密旨上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老夫当然清楚。只是官家这又让老夫如何去办?那些人的实力庞将军想来应该比我清楚,老夫如今到南漳不过一天,还未扎下根基,如此突然的出击,只会换来数不清的伤亡啊!”想到之前莫名其妙被刺杀的十五名官员,再联系到现在宋仁宗给自己的任务,包拯捏了捏眉心,突然有一种辞官归隐的想法。
政治啊,总是让人心凉如水,襄阳王在这儿的势力岂是自己几个捕快可以干扰的?要是能发动南漳的百姓也就算了,但显然这数十年经营,不是自己一朝就可以破坏的!想到现在还没有除了开封府以外的人来县衙应招,包拯真的认为不该如此鲁莽,至少要在十几天后再徐徐图之。而且面对那些黑衣高手,自己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展昭,就连王朝、马汉他们去,自己都会不忍心看啊!
而对包拯这样的顾虑,庞统静坐了一会儿,拿起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而随着茶杯落下的,还有他身为保卫大宋的将军的承诺。
“包大人,通晓古今的您应该知道一句话,兵贵神速。对于这次官家的密旨,我庞统只能做出一个保证,那就是您带来的捕快,我麾下的飞云骑不会让他们有丝毫的损伤。”
☆、第一百三十五章
晚上,和包拯商谈完有关于庞统过来的事宜后,称着月色,展昭终于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小院子。抬起头,看到屋子里昏黄的灯光,他的表情是惊讶的,但很快想起了什么,又变得温暖了些许。
一定是长兴吧!
想起今天饭后赵虎跟自己说的事情,展昭嘴角弯弯的笑了。第一天进驻南漳县衙,就算是之前有再多的准备,在看到这如同废弃一般的庭院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是有点毛毛的。尤其是在赵虎处理完了厨房那足足有二十几只老鼠后,大家更是对这个新环境产生了非常大的戒备心理。虽然知道自己是必定要在这住下去的,但没有人愿意自己一个房间,孤独的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风声和虫鸣。如果在开封府,这能算是一种享受,但在南漳县衙,只会给人带来恐怖。所以,开封府的捕快们就俩俩凑对,搬到一个房间住。这样收拾床铺的时间也少,人们还不会在第一天夜里感觉到孤独。而柳长兴,好巧不巧的就被分到了展昭这里,度过在这南漳城属于他的第一夜。
他是一直在等着自己么?
虽然今天在县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展昭还是清楚柳长兴有多累的。据说公孙先生将县衙里所有的文书整理全都交给了他去做,那一屋子的废纸,摞得和小山一样高。而柳长兴这样的小身板,自然是不可能一下子干完,断断续续做了一天,才好不容易把屋子整理干净。而就是这样,他还给自己留了盏灯。
展昭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在未进房间时见到这样的场景了!一年,两年?不,不,好像除了在家中,有老管家展忠给自己留灯之外,后来四处闯荡江湖的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就算是在开封府,每晚事毕,回到房间的时候,迎接他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想到这儿,看着纸窗上那个拨弄这烛火的瘦削人影,展昭不由的加快了速度。为了不吓到他,甚至还加重了自己的脚步声。
然而,就在他进门后走到客厅,却没有看见一个起身迎接他的柳长兴,反倒是瞧见了一个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小家伙。
睡得有这么快么?展昭在心里暗暗思量。刚才可是还见他站起身将烛火弄得更加明亮一些呢!
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昭慢慢的走到柳长兴的身边。低头看着那在自己阴影下的脸蛋,瞧着那不住颤抖的睫毛,他微微笑了。
这是在装睡么?是不想看见自己,还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