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灵雨正在幽蓝咖啡馆后院品茶,对着玄洛发来的信息,浅浅一笑,刚想起身就看见从天而降的姜尤,一团黑色的蝴蝶慢慢变成人的过程,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像是一场艺术的盛宴。
可一想到这盛宴只能看,不能吃的情况下,叶灵雨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却被姜尤一把拉住。
“我说过三天不想和你说话,这才两天。”叶灵雨站在原地,虽然这么说,手还是任由姜尤拉着。
姜尤不理这个女人说什么,上前一步将叶灵雨抱在怀里,轻声呢喃着,“灵雨,别生我气了,好吗?”
这声音听着不太对,叶灵雨满脸担忧的转过身,没想到一向淡漠的姜尤,会流露出沉重感,让她有些看不懂。
玄洛她们不是平安无事吗?
还是说在这期间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尤儿,你怎了?”
有关衾影和玄洛的对话,姜尤自然是听见了,她没想到大人口中,关于玄洛的“唯一姻缘”竟是她!
也终于明白大人在这个问题上,为什么会有所保留了。不是不说,而是顾忌武阳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叶灵雨见姜尤神色恍惚,抬手覆上她的脸颊,“尤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过神的姜尤眨了眨眼睛,情绪十分低落,抬手握住叶灵雨的手,抿了抿唇,“灵雨,你晓得我为什么……对武阳一直不同吗?”
听着话音,似乎和玄洛有关,叶灵雨点点头,“你不是说过,她曾经救过你。”
“不仅仅如此……是在我心里,对她有愧。”姜尤紧抿着唇,仿佛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好在叶灵雨是个耐心的性子,给了她足够的缓冲,长出一口气,“而这个愧……是我无法弥补,更无法补救的愧。”
叶灵雨听着姜尤这番话,好看的眉心皱了皱,不过她没有打断,她知道姜尤的话还没说完。
“师父说他是在乱葬岗发现的我,抱着我的人应该是我娘,根据尸体的腐蚀程度,死了有四天之久,而我却还有力气去哭,他觉得我不仅命硬,便将我带走,收我为徒。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面对一堆虫子,师父说这并非虫,乃是蛊。蛊可救人亦能杀人,生与死,全在施蛊者一念之间。我对着那些蛊足足两年的时间,有一日,师父带我去了牢房,那里的人很可怕,眼神中都充满着戾气,杀气,死气。”姜尤语气清冷,握着叶灵雨的手不禁紧了几分,神色不经意的就陷入了那时的黑色深渊,“走到最里面,铁架上铐着一个人,师父说他杀了他妻子,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此人该不该活?”
叶灵雨听见这话,眉头微锁,总觉得这句话里另有深意。
“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师父,不该,师父没有再问我,而是给了我一根针,让我丢过去杀了他。”说到这里的姜尤,唇角微勾,“我毫不犹豫的丢针过去,那个人死的很快,因为是第一次杀人,我看的清楚,印象很深,他七窍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但我心里觉得他该死,哪怕面对他冰冷的眸子,也并无不安,不觉害怕……直到师父又言,他杀了他妻儿是因为妻子红杏出墙,孩子并非他所有,他妻子该不该死?”
叶灵雨整个人随之一愣,这样的问题成年人都未必回答的出来,何况还是个孩子。
“我只晓得当时我懵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死,甚至心理开始发毛,我不敢看他死不瞑目的眼神,害怕的我直接看向了师父,没想到师父却与我说,背叛者虽然该死,却祸不及孩童,所以他也该死……”姜尤冷冷一笑,“原来这该与不该全由自己决定,后来我杀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直到……”
叶灵雨知道,故事的重点到了。
“直到我接到命令去杀一个人。”姜尤沉着眉,表情尽是愧疚,“她让我记忆深刻,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领命,去暗杀一个与我一般大小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她竟是我那时遇见最难杀的一个。”
叶灵雨承认,她是第一次听姜尤说起她的小时候,曾经问过她,听见的回答都是,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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