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忬浅浅的笑了笑,点头称是,说:“嗯,你说的在理,把她摘出来这事儿倒也简单,过几日,给她送把梯子,让她安安稳稳的踩着下来。”
她歪着脑袋,张大嘴问:“你说啥?还要送梯子?你不是送了个风铎么,送个梯子去干嘛呀……难道去翻墙?”
楚忬笑出了声,说:“呵呵,嗯,这主意倒是不错。”
映雪抓着塌的扶手摇了摇,说:“哎呀,你快说嘛,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楚忬轻轻将她的手拂开,说:“我是说,推个人出来,让阿秀顺顺当当的把这事儿了结了,懂了么,好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去休息吧。”
经他一说,映雪明白过来,她看了看他,心里却“切”了一声,暗道:这外面的月亮都被云遮了,老往外瞅什么呢,也不怕脖子酸。
等她走了,晚风拂过,传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楚忬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是檐宇下系着的一只白玉质地的风铎。
容秀回到朝露殿时,夜色已深。
她走进自己的小院子,实在是没注意到里面竟然有人。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在这望了你半宿,泥坑子都快站出来了。”
容秀循声看过去,辛公公跺着脚疾步走来,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容秀大概是猜出来辛元嘉的来意。
辛元嘉是章仪的人,章仪来找她,只可能为了一件事。
重华宫出了事,章仪肯定是知道了,他是怕自己受牵连,所以找到她这来了。
辛元嘉笑着一张苦瓜脸,说:“容姑娘这是打哪儿回来呀……哎哟,这这这……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呀。”
容秀虚笑一声,说:“不碍事儿,看着吓人罢了,辛公公这大晚上的到奴婢这来,有何贵干呀?”
辛元嘉紧巴巴的跟着她,赔着笑脸,说:“这不是因为前些时候,章公公与你口角间闹了点不愉快嘛,这不特意命我过来给你陪个不是。”
说着便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容秀。
容秀看了一眼那张纸,再看了看院子里堆积的东西,心里笑了笑,她这院子过年怕是都没这么热闹过。
她推却道:“章公公可真是太抬举奴婢了,不过是一点小误会,奴婢早八百年就忘干净了,实在担不起这份厚礼。”
辛元嘉那肯就这么放弃,又赶忙递上去,说:“姑娘可别这么说,你可是秦公公身边的红人呀,这些东西你好歹先看看,若是不喜欢,改明儿我再换些来,哦,对了,章公公那里有上好的雪绒膏,这对脸上的伤是极好的呀,我明儿就给拿来你用用。”
容秀原还不觉得累,可听了辛元嘉在耳边念念叨叨的,真的觉得有些累得慌。
她不愿意在跟辛元嘉纠缠下去,便说:“章公公真是好大的手笔,道个歉罢了,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怕是另有所求吧,章公公的消息倒是挺灵。”
突然被人揭了低,辛元嘉难免脸上有些尬笑,皱着他那张苦瓜脸说:“嘿嘿,容姑娘是个明白人儿,我们都是在下面办差的,你要是不收这些东西,我这没法交代呀,我的姑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收了吧。”
容秀耷拉着眼皮,叹了口气,说:“行了,你回去告诉章公公,他今晚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还有,奴婢屋子小,放不下这些东西,你快拿回去吧。”
听了她的话,辛元嘉那张脸喜笑颜开,刚想张口道谢,被容秀抢先拦下,她说:“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啊,慢走不送。”
“碰”一声,容秀把屋子的门关上,把外面的一切,都隔在了外面。
屋内黑漆漆的,窗前透过微弱的冷光,整个屋子冷冷清清的。
她慢慢走到床前,卸下所有力气躺上去,但柔软的床榻仿佛并不能抚慰疲倦的身体。
房间里连呼吸声都微弱的要命,这种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最适合去思念一个人。
这是她一个人的酒,无人对饮,用眼泪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