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停步抬头,一片绿竹幽静,竹林中丝竹悠扬,抚额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内心深处竟是这么挂念着他吗,随便走走,竟然都能自然而然地走到这里来了。
杀人名医
岳不群带着华山派弟子,在洛阳金刀王家做客快有月余,这才率众告辞,准备走水路,坐舟沿洛水北上。
王元霸祖孙五人直送到船上,盘缠酒菜,致送得十分丰盛。
林绛轩这些天来,心里天人交战,每日早起时下一次决心,向自己保证今天一定要去和外公谈谈,请他帮自己摆脱华山派这个大麻烦,耗到晚上再自己安慰自己一次,今天没说出来,明天吧,明天一定去说。
一来二去,师傅师娘就提出告辞了,干脆不再难为自己,还是跟着华山派一起走吧,令狐冲的内伤那么重,这么长时间了,竟是没有半点恢复起色,华山派中又没有一人真的关心他,在洛阳王家吃喝玩乐,竟是谁也不曾想着应该去给令狐冲找个能治内伤的大夫看看,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人留在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手里。
王家大箱小箱,大包小包,送给岳灵珊的礼物极多,什么老太太送给岳姑娘路上吃的,大奶奶送给姑娘路上穿的,二奶奶送给姑娘船中戴的,简直便将岳灵珊当作了亲戚一般,岳灵珊欢然道谢。
林绛轩看着头疼,趁着没人注意,去到令狐冲身边,将一个小葫芦塞在他手里。
“这是什么?”
“酒。”
令狐冲就算再看着王家人使劲送岳灵珊东西不顺眼,这时也不禁一笑,“多谢你了,这么忙乱还记得给我拿酒。”
当下就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一股浓重的药气直冲鼻端,眉眼都皱了起来,“这什么酒啊?”
林绛轩微笑,“药酒,对师兄的内伤有好处的。”这可是他硬从外婆那里要来的好东西,听说是用数十种珍惜药草泡成,以令狐冲那个嗜酒的程度,不怕他不领情,估计就算是捏着鼻子也会把它喝下去。
忽然一名敝衣老者走上船头,叫道:“令狐公子!”
林绛轩见过这人一次,认得是绿竹翁,只见他捧了一个蓝花布的长条形包裹给令狐冲,“我姑姑命我将这件薄礼送给令狐公子。”
令狐冲十分感激,连连作揖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
绿竹翁交付了东西,从船头踏上跳板,要回到岸上,王家驹,王家骏兄弟本就一直看令狐冲不顺眼,这时见他对王家来送行的人爱理不理,倒是对个穿粗布衣衫的老头儿如此恭敬,心里有气,互相使个眼色,两边夹击,向绿竹翁挤了过去,满拟着能把这老儿撞个半死,挤落水中,令狐冲急叫,“当心!”王元霸坐在船舱里看见了也叫,“不可。”
然后两位王家少爷就像撞到了鼓足了气的大皮囊一般,被反弹得飞了出去,‘扑通,扑通’两声,都摔进了洛水河中。
更有意思的是,两位湿淋淋的少爷被捞上来后,双臂都软软地垂在身旁,动弹不得,竟是被震脱臼了,这下大家都明白过来,绿竹翁这是给令狐冲出气呢,当日王家兄弟打脱了令狐冲的手臂,他几天也原样奉还。
林绛轩没想到绿竹翁竟是个高手,看样子武功甚高,对令狐冲倒挺好,有机会就记得给他出气。很担心外祖舅舅要和绿竹翁在这里闹起来,快步走到王元霸身旁,“外公,这位就是城东的那位绿竹翁,在洛阳城中也算小有名气,看他年纪一大把,咱们别和他多计较了,否则传出去倒显得我们家欺负人一个老翁。”
王元霸看不透绿竹翁的路数,看他刚才露的那手功夫,虽然自恃也能做到,但是使出之时定然十分威猛霸道,决不能如这老头儿那么举重若轻,也决不能如此迅捷。
他有家有业,行事向来稳重,这时没有把握,本就不想动手,想要含糊过去,听林绛轩这么说‘噫’了一声,“他就是绿竹翁啊,也罢,本就是家驹他们两兄弟莽撞了,咱们没必要不依不饶。”心里暗暗戒备,自己在洛阳住了一辈子,竟不知城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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