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大会,立时变成血溅当场的惨剧,左冷禅不为所动,待天门道人的师叔玉矶子当众向他表了一番衷心,拍胸担保泰山派支持并派后,就转向了令狐冲的恒山派。
令狐冲早就得了少林,武当两派掌门的嘱咐,加之他自己也本性洒脱不羁,此时见了左冷禅这个威逼强迫的嘴脸就更不愿意俯首听命了。
他门下的小姑娘颇有几个伶牙俐齿的,加上跟上嵩山来的桃谷六仙,六张嘴一起大说特说,插科打诨,顿时就左冷禅苦心安排,原拟办得庄严隆重,好教天下英雄齐生敬畏之心的并派大会搅得好像菜市场一般热闹混乱,轰笑四起。
林绛轩在树上听得兴味盎然,要知古时的娱乐节目很少,他又一直住在乡村野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常最具有娱乐观赏性的节目也就是邻家的王二婶和隔壁村的刘寡妇吵架,吵得声闻四野;杨家的二狗子和小胖争东西打起来,滚成了两个泥猴之类的事情了。
过得虽然恬淡,但也稍嫌无趣,这回有个堪比现场脱口秀的节目,还说,打,逗,唱俱全,自然看得兴高采烈。
不时要和身边的东方不败评论两句,“这位左盟主,看着威严冷峻,我怎么觉得他其实有点眼高手低呢,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大家请来并派选五岳总掌门,那四家竟是事先一个也没有说通!全部当场反对,这是怎么说的!”
东方不败也觉得如此,“不错,他这思路本就不对,五岳剑派分属五岳,离得这么远,等今天聚会过后,大家还是要各自回山,鞭长莫及,根本管不了,费那么大劲并到一起,纯属自找麻烦,没有丝毫实用,若是只想五岳联盟,他以前那个盟主之位就足够用了。”
林绛轩微喜,“东方你也这么想啊,我刚才便在琢磨这个,不过想着也许是因为我见识不够才会担心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情,说不定左冷禅自有办法呢,所以就没敢乱说。”
东方不败微微颔首,“你我经常能想到一起的。”
左冷禅桃谷六仙吵得怒极,不过自恃身份,不能去和桃谷六仙争辩,也不屑于直接去和恒山派的小姑娘说话,冷冷哼了一声,冲着令狐冲道,“五岳剑派今日并派,贵派想必是要独持异议了?”
林绛轩心说那是自然,这位很多天前就得了少林武当两派掌门的谆谆教诲了。
不想却见令狐冲摇头道,“恒山派却也不是独持异议。华山派掌门岳先生,是在下启蒙传艺的恩师,在下今日虽然另归别派,却不敢忘了昔日恩师的教诲。”
左冷禅道,“这么说来,你仍听从华山岳先生的话?”
令狐冲道,“不错,我恒山派与华山派并肩携手,协力同心。”
林绛轩一愣,心道大师兄什么时候与岳不群结盟了?岳不群忽悠他可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啊!
忽听身边的人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觉得令狐冲身为恒山一派的掌门人当众说这样的话有失体统呢,还是想起了当日被围攻之仇。
岳不群得了令狐冲这样的全力拥戴,也豪不谦让,干脆自己站了出来,从华山派当年剑,气二宗相争,导致元气大伤,所以在他看来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不如合说起,一通洋洋洒洒,悲天悯人的道理说了出来,引得众人纷纷赞叹,最后语气一转,“咱们五岳剑派合成五岳派,就可为各家各派树一范例,成为武林中千古羡称的盛举。”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叫了起来,“原来华山派赞成五派合并!”
东方不败又轻轻哼了一声,看来对岳不群一通慷慨大义的言辞很是轻蔑不屑,林绛轩也是小吃了一惊,暗道不知这伪君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大师兄这可被绕进去了。
再接下来令狐冲果然无法应对了,也不知他恒山派中哪一个当机立断,又将桃谷六仙指使出来瞎说捣乱,只是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闹了一会儿之后,令狐冲就被岳不群逼问到了当面,“冲儿,我和你向来情若父子,你师娘更是待你不薄,难道你就不想和我们言归于好,同归一派,就像从前那样吗?”
林绛轩在高处看得分明,只见令狐冲举目向岳不群望去,他满脸殷切之状,不住向令狐冲点头;令狐冲再转头又望方证大师和冲虚道人,他二人却是连连摇头,将个令狐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忽听东方不败在耳边道,“你不是说在恒山时,武当派的老道就已经叮嘱令狐冲不要答应五岳并派之事了吗,他怎么又出尔反尔?”
林绛轩摇头,“我看大师兄不是故意想要反悔,他只是对岳不群言听计从,敬若神明的习惯了,这个时候就做不到和他对着干。”
岳不群好似是一心想要促成五岳派合并,眼见着令狐冲还在犹豫,就又再出一猛招,担保只要五岳派合并,那恒山派三位师太的大仇就包在他岳某人的身上,三年内他定当找出凶手,为三位师太报仇雪恨。
这一下,恒山派上下再无异议,登时齐声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