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吧,骂吧,打吧,最好一下子打死她,一命呜呼,她就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她解不开,却死缠着她,缠她至死的结了。
后来,梦着梦着,打骂消失了,周遭静寂下来。杨谨于那仿若天地初开的混沌苍茫中嗅到了一抹幽香,那是何等熟悉的幽香?
杨谨的心脏猛然抽紧了,梦中的她一骨碌身儿坐了起来,循着那抹幽香没命地追了去。
意念中,她跑了很久,久得她快要疯掉了,眼前无边无尽亦无分别的白茫茫的烟雾突地被从中间分开,她的眼前豁然开朗——
杨谨顿住,惊且喜地看着眼前蓦然出现的大片大片的海棠林。
这是……寒石山庄吗?梦中的她,痴痴地想着。
既是到了寒石山庄,那么那人,她可在?
她不顾一切地狂奔向那片海棠林,她在海棠林中狂奔,找寻……可是,除了满树满眼缤纷绚烂的海棠花,哪里有那人的影子?
杨谨潸然欲泣。她无助地立在层层树影中,仰头看着那随风绚舞的漫天的海棠花瓣,她想大声地喊“石寒”,或者“杨熙”。可任凭她拼尽全力,喉咙里仍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杨谨急得几乎落泪。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无限地惊恐起来,近于绝望的惊恐。
她怕,在这苍茫的天地间,从此以后,便只余她一人,独行……
“……熙!”她竭尽全力,也只发出了这一个字的声音。
接着,胸口翻涌,强烈的烦恶之感冲向喉咙,一股子甜腥的滋味。
我这是要吐血而亡了吗?梦中的杨谨想。
就这样死了吗?她凄凉地想着。
终究,母仇未报,也未再见到……她。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似的,梦中的她,忽然觉得脚下颠簸个不停,头顶的天空也急速地颤抖起来。天旋地转一般,像是地龙翻滚,正在发生强烈的地动,更像是……整个天与地都在一辆巨大的马车上上下颠簸。
杨谨绝望了,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无声地嘶喊着——
“你……”气血翻涌,脑中眩晕。
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熙!”她用最后的力气喊出这个字。
然后,天崩地陷,将渺小的她掩埋了……
杨谨疲倦地睁开眼睛,入目处,是头顶的床帐。
这是……床榻?
她尚未适应初醒的状态,半是迷蒙地瞄着那床帐上繁复的绣纹。
这是哪里?她晕乎乎地想。
她记得她喝醉了,倒在了雪地里,然后……然后就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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