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口气活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赵扬哭丧着一张猪头脸道:“你什么意思?”
昀阆目光一凝,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低声道:“除了我,谁都不能骂岚沉水。”
赵扬茫然而凄惨的呼道:“谁是岚沉水啊?我他妈不认识什么岚沉水啊!”
“哎说了你也不懂。”昀阆翻目道,忽的身后传来动静,他头也不回,拎着赵扬的领子旋身而起,足下挑起一旁长凳,“砰”的巨响,长凳将那几个举着棍棒的家丁撞开数尺。
又有家丁前赴后继的冲上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昀阆拖着死猪一样的赵扬闪避,爽朗的嘲笑道:“他们这是嫌你死得不够快啊!”说话缝隙间,他反手拍上八仙桌,结实的梨花木桌面四分五裂,他五指微屈,推掌,无形的气劲催动木板,如令箭射出,将赵扬活靶子似的钉在墙壁上。
赵扬的惨叫声几乎把屋顶给掀了,昀阆空出两手,掏了掏耳朵皱眉道:“叫个鬼,伤着你了吗就叫?”赵扬愣了愣低头瞧,果然钉的都是自己的衣服,立刻瘪嘴不叫了。
那厢昀阆耐心告罄,说打就打,他身形一闪,仿佛是漫步淌入恶仆群中,所过之处倒下一片,皆是四仰八叉,不省人事,赵扬忽然觉得昀阆揍他还是费了些心思的。
斗得正酣,大门出其不意的被人朝里踹开,一扛着扫帚的白发老头中气十足的吼道:“吵吵吵,隔条街就听你们吵,一天到晚就吵,有钱了不起啊!邻舍都不要休息的啊!”
赵扬眼前一亮,有种“拉人下水”的隐秘的欢喜,原本还想叫唤两声此时竟硬生生憋住不叫了,就想看这替人强出头的耿直老头挨揍,果不其然那道黑色的影子袭到老头的面前,如一阵旋风将那老头裹起,重重的摁到墙上。
扫帚在这过程中飞出去,跌在院子里,稻草毛七零八落,老头双脚悬空的抵在墙上,惊得面如土色,嘴唇颤抖。
昀阆的拳头和他的鼻尖近在咫尺。
赵扬嘴巴肿的叫不出声,在心里狂吼:揍啊,怎么不揍了!
昀阆轩了一下眉宇,五指舒展开来,改拍了拍那老头敦实的脸颊,无可奈何道:“大爷,不关你的事咱别来凑热闹行不行?”
老头像是灵魂归位,浑然不觉自己双脚悬空,蚕眉倒立的吼道:“你这后生怎么说话!懂不懂尊重老人!”
昀阆白眼一翻,竟也不生气,提着那老头信步至门外一丢道:“年纪不大,精神倒好。”
老头:“??????”
昀阆不给他争论的机会,笑眯眯道:“耐心点,等半柱香,就半柱香,保证完事。”
“当真?”大爷半信半疑。
“我朝——”昀阆音尾急转道:“我对着朝云神君发誓,他们若再吵就让朝云神君永远长不高。”
老头居然被这“恶毒”的誓言说服了,扛着那秃毛扫帚走人,昀阆拍拍手辙回来道:“来吧,我们继续。”
赵扬面露惊恐之色。
忽的,脚下地面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用东西敲打地板,昀阆微微蹙眉,低首,足下地面猝然塌陷,他“咚”的掉了下去。
烟尘四起,地板下面居然是空的,昀阆咳了两声,发现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面朝下,四肢平摊,血迹斑驳,像是新死未久。
他正欲弯腰查看,忽闻身后传来利刃割风之声,遂旋身抬腕,那来势汹汹的长剑“当”一声被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