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师父,阿成师妹都是那个在我行差踏错之际,为我指点迷津的人。她甚至比我还要坚强,比我还要男人——虽然阿成师妹不会喜欢听这句话,但她确实是。她是孤儿,不像我和大师兄,是离家到师父这来学艺,偶尔还可以回回家什么的。阿成师妹的家是药馆,而且也只有药馆了。我之所以觉得她坚强,是因为从小到大,她会为跌倒了的疼痛而哭,会为被师父罚跪跪到累得不行而哭,甚至会为了读一些言情小说的动人处而哭,却从来没有为她自己的身世而哭过——至少我没看到过。
阿成师妹的确很坚强,我曾经以为她真的坚强到一点都不在乎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的地步。每次我离开药馆回家,阿成师妹都会大大咧咧,笑嘻嘻地站在药馆门口送我离开,一边还嚷着让我带手信。她的“笑嘻嘻”是真的笑得很开心,好像没心没肺地只盼着我快点把手信带回来给她,尽管也许只是一些小点心,甚至只是一把木梳子。可是有一次,我在马车上转过头,想再看一看阿成师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但我却看到了阿成师妹脸上,那让我没有办法想象得到,也永远无法忘记的表情。
那不是高兴,不是伤心,而是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没心没肺地笑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阿成师妹微微地歪着脑袋,眼睛有点呆滞地看着我坐的马车离开的方向,好像又不是看着马车,而是在看向其他的地方。师父和大师兄已经转身回去药馆,但阿成师妹就这样站在原地,愣愣地呆在那里。看着阿成师妹那恍惚的神情,以及那么单薄的孤独地站着的身子,竟然让我的心好痛。
还是会在意,还是会孤独的吧。药馆里,除了我愿意和阿成师妹胡闹,基本上就没有别人和她玩了——大师兄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连我都不怎么理。
每次看着我回家,回到亲人身边,她自己却独自留在原地,这种孤独到底会让人落寞到什么地步?
于是我从来不敢和阿成师妹聊起她的身世,我害怕揭开她的伤疤,害怕看到她那种恍惚的、落寞的神情。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要像阿成师妹的亲哥哥一样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但是今天,我的誓言变成了废话。
阿成师妹……会死吗?
我在树林里奔跑着,不顾一切地跑进寺庙,不顾一切地跑进师父的卧室。
“阿木,你怎么了,一大早就喘得那么厉害?”师父看到我突然闯进他的卧室,皱着眉头责备道。
“师父……师父……”我说不出来,没有办法亲口告诉师父……阿成师妹被绑票了,快要死了。
“你慢慢说,别急!”师父没有催我,反而一脸慈祥地让我慢慢说——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对我那么好,而我却那么没用??!!
“师父……”我脚一软,跪倒在地,“师父,阿成师妹她……她被抓走了!!”
师父一愣,听不懂似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低头道,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今天早上……我和阿成师妹到森林里,突然出来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把阿成师妹抓走了,他说……他说,如果两天内没有把冯建仁和晋凝交出去,他就会杀了阿成师妹……”
良久,师父才愣愣地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师父大叹一口气皱着眉在屋里踱步:“你们怎么就……就跑到外面去呢?在这种时候??”
我忙叩下头:“对不起,师父!是我没用!我……”
“行了,阿木,你起来吧,我去通知三七大师,你就去通知一九大师……记住,千万不能让郡主知道。”师父把我拉起,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点点头,立刻转身出去找一九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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