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都喃喃地说“若兮让我记得吃饭,我都记得地”。
看到这样的郡主,我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常常郡主都没有哭,我便已经泪如雨下。
郡主开始越来越不对劲。
半夜,她的房里会突然传来尖叫声,还有胡乱扔摔、撞倒东西的声音。一连好几天,晚晚如此。直至把整个郡马府的下人都惊醒了,她才累得昏倒在床上。想要贴身看着郡主,她却死都不愿意让我们和她同睡在一个房里,一定要独自一人。白天里,如果身边没有丫鬟陪着,会突然连外袍也不穿,就这么披散着长发便跑出房外,要好几个下人一起去扶着她,才能把她哄回房内。这时的她便会一边挣扎,一边哭着道“若兮要回来了,快去开门”,又或者是“药草不够用,快提醒若兮上山采药”……见到这样的郡主,每一个曾经见过昔日郡主与郡马爷生活的点点滴滴的仆人,都忍不住眼眶红红,却又无可奈何。
齐将军依旧每天都来看郡主,但郡主每次见了他,都会激动得又哭又闹,喊着哭着不让齐将军再到郡马府里来,上次还差点把一茶碗扔到了齐将军的脑门上,吓得齐将军不敢迈入房门半步。
郡主不愿见王爷,就算是见了,也几乎是认不得的。叫也不应,只会呆呆地看着王爷,好一会儿才把视线移开,缓缓地说出两个字——“骗子”。
因为郡主神志不清,王爷只能把齐将军和郡主的婚期不断延后。王爷总是一边叹气一边对大家道,再过几天,郡主的病就会好了。可是,郡主的病会不会好,我们都知道。他请了许多大夫来给郡主看病,可个个大夫到最后都会摇着头,说若郡主不愿吃药,这病便一天都不会好。何况,郡主她这是心有所念,用药,治不好。
王爷的发,全白了。
不知道王爷为何一定要棒打鸳鸯,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呢。虽说郡马爷他只是一个大夫,但他待郡主却是无比的好,一点也不亚于王爷他自己。更重要的是,郡主也爱郡马爷不是吗?若是如此,为何一定要拆散如此恩爱的两人呢?虽说齐将军与郡主门当户对,但若两人的心不对,又有何用?
有好几次在深夜时分,我看到王爷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在黑暗中唉声叹气,我便忍不住想要上前,劝他把郡马爷给找回来。如果王爷开了口,郡马爷肯定会回来的。但,王爷似乎已经认定了,郡主一定要嫁给齐将军。
晋凝郡主“疯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郡马爷风流成性,逼疯晋凝郡主”,“晋凝郡主思君成痴,郡马爷天下第一负心汉”……可是知道真相的,没有几个。或许我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唯一的局内人,只能是郡主她自己了罢。
“月儿,”躺着的郡主突然又问道,“牌子还挂着吧?”
我忙点点头,应道:“挂着,一直都挂着。”
每一天,郡主肯定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别哭啊,月儿,”郡主竟然伸出手来,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水,“虽然我现在的身子有点弱,但、但没什么大碍的。”
郡主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保持清醒,比如说现在。但这时的她却不知道自己有时候会突然陷入疯狂,俨然把自己分开成了两个人。而大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都哄着她、陪着她,不让她伤到自己。其他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月前,我托人去送信给阿木哥,回信我已经收到了。
阿木哥说郡马爷不在医馆里,具体去了哪,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