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摸了摸薛蟠的额头,道:“脸上有点儿热。外头现下寒风刺骨的,就这么出去,恐怕要着凉的。”
想了想,拿起适才刚刚脱下的大麾裹在薛蟠的身上,冲着招财道:“也别骑马了,叫福源馆准备辆马车,赶快将人送回去歇着。晚上醒了预备些醒酒汤给他吃,免得明儿早上头疼又闹人。”
“多谢甄大爷!”招财、进宝二人闻言,连忙躬身谢道。
“我和你家大爷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客套。”甄宝玉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事儿,转头看向一旁还有些愣神的龙四爷,歉然说道:“您看,您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来是想薛蟠做东,带着您在金陵好好逛逛的,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无妨!”龙四爷也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我这厢倒也不急,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是人要紧,我这就带着薛蟠回去了。”
于是两相告辞,龙四爷带着烂醉如泥的薛蟠进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薛家老宅。
一路上,薛蟠仿佛睡了的小猫儿一般卷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有时还觉得发冷一般紧紧拽着身上的大麾,龙四爷看在眼中,轻叹一声,有些哭笑不得的伸出双臂将人揽在怀里。昏睡的薛蟠本能的寻找热源,在龙四爷怀里使劲儿的拱了拱,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从角门儿进了薛府。招财掀开车帘想要将薛蟠抱出来,却见睡着了的薛蟠死死拽着龙四爷的衣襟不撒手,龙四爷无法,只得抱着薛蟠,哭笑不得的下了马车。
高维等人看在眼中,惊骇欲绝的瞪大了眼睛。
众人正要慑手慑脚的往薛蟠的院子里走,只听前面传来薛之章的声音:“可是蟠儿回来了?”
招财,进宝眉头一皱,苦哈哈的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叫道:“老爷!”
“恩!”薛之章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龙四爷怀中的薛蟠,不由大惊:“怎么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
这叫什么话?院子里的人听得满脸黑线。大管家薛贵忍住嘴角的抽搐扫了众人一眼,轻轻拽了拽薛之章的衣袖。
“呸、呸、呸,”薛之章也自觉失言,连忙啐了两口。心中埋怨都是薛蟠平日里说话生冷不忌拐带的他。脚下却自作主张的走到龙四爷面前,伸手道:“劳累四公子了,着实过意不去。小儿让您见笑了。”
“无妨,薛蟠小兄弟也是真性情。”龙四爷说着,将薛蟠交到了薛之章手里,只觉得手中一轻,一股子寒风刮过,竟有些冷飕飕的。
“天寒风硬,四公子还是回屋里头歇歇吧!等明日蟠儿酒醒了,再让他陪着公子视察。”薛之章将薛蟠小心翼翼地搂在话中,还示意薛贵上前仔细的拢了拢大麾。想了想,又说道:“或者我派一个老练的管事陪着公子逛逛,千万别误了四公子的正事儿。”
“无妨。”龙四爷闻言摆手说道:“我也不是很着急,等明日就好。”
“那就劳烦四公子再等一天。”薛之章说着,担心薛蟠久在外头浸了凉气,告辞一番后抱着薛蟠加紧脚步回了内院儿。
而这厢,龙四爷也怪没意思的回了海棠阁。刚入了院子,就看见里头来来回回穿梭着十来个人,院子中间还停着七八辆大车,不由得一愣。
“你们是什么人?”高维立刻上前问道。
“回客人的话,”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外面罩着同色系绵褂子管事打扮的中年躬了躬身,恭敬的说道:“小的乃是薛府外间仓库的管事张奎,奉大爷的命令,给贵客送种子来的。”
高维闻言,不由得一愣,下意识问道:“这么多?”
不怪他惊讶,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基本上每年两袋种子就够用了。即便是京城王府下面的庄子上,一年采买的种子也不过是两大车,什么时候见过这七八车的种子,细细算来恐怕得有百十来袋。
哪知张奎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才哪到哪儿,连一半儿都没有呢!剩下的海棠阁的地窖放不下,正准备直接送到京城里头呢!”
龙四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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