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馆也是那金陵薛家的买卖,怪不得这店小二不让我们说话,原来是怕得罪了主家。瞧这贼眉鼠眼的模样,恐怕也是个为虎作伥之徒。”
那店小二一听,白净脸面气的通红一片。不满的斥道:“几位客官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我不让你们大声喧哗,是觉得你们这般嘈杂影响了其他客人。都说读书人是最知礼节的,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为了泄一己私愤就这般信口胡说,不分青红皂白。充其量也就是于国于家无用的酸臭腐儒,有什么资格讲究我的品行?”
那几位书生一听,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说话注意些,我们可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前途远大,岂是你一个文墨不通的店小二能非议的。”
“我虽然是不通文墨,可也比你们这些个不通事理的酸腐之人强百倍。世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我看你们这些人连基本的是非黑白都不懂,谈何前途?不过也是些汲汲于功名的利禄小人罢了。你们今日在这酒楼当中诋毁我们东家,敢说不是为了讨好南安郡王以得进身之道?只是靠诽谤他人得进身之阶,不论后果如何,尔等人品,可见一般。”那店小二冷冷一笑,不屑的说道。
“你——”
“好!”那头贾宝玉暴喝一声,连连鼓掌说道:“这席话说的太好了。我瞧这位小哥儿才是胸中有大丘壑之人啊!”
当下上前躬身问道:“敢问小哥儿高姓大名。”
那店小二被贾宝玉骤然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又见他是和自家东家一块儿上来的。心知这人身份绝非一般,当即侧了身子让开道:“小人不过是区区一个店小二而已,何敢当公子如此大礼。”
“俗话说英雄不问出身,我瞧你说话言谈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倒也不像个寻常的店小二……你读过书?”一时间,薛蟠也来了兴致。
但见那店小二红了红脸面,躬身叫道:“见过少东家。”
直起腰身后,又说道:“小人田文镜,乃是京中福源馆大管事田仰生之子。父亲曾送我到书馆念了几年书,倒也识得一些字,明白一些理儿。”
“咳咳……”薛蟠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之前出了个李卫被他弄到了精诚商会帮他代管事务。现如今又冒出来一个田文镜……
这是红楼吧?是红楼吧?
旁边那群书生一听田文镜叫薛蟠为少东家,立刻明白过来,立即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薛蟠。怪不得这店小二不让我们训斥你的小人行径,原来是主人家来了,想方设法要溜须拍马。呸!”
薛蟠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识字?”
那几个书生不明所以,却傲然抬头道:“自然,我们可都是进京赶考的举人——”
薛蟠一指墙边的鸡块黑漆木板道:“认不认得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那几位书生循着看过去,只见上面写到“酒楼清雅,请不要大声喧哗,妨碍其他人的进餐。”
那几位书生当即红了红脸。却强词夺理的道:“既是酒楼,为何不让人说话?”
“没说不让说话。可是说话总归不是大吵大嚷。又不是泼妇骂街,扯着脖子喊什么?”薛蟠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这二楼乃是专门为了读书人或者喜好清雅之人准备的地方。每张桌子周围都被绿树包围,悠然恬静,气氛高雅,琴声悠悠。你若是很喜欢大声喧哗,高谈阔论的话可以去一楼大堂。下面都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他们最喜大声说话。抑或也可去三楼雅间儿,里头自有隔音设备,你再怎么吵嚷旁人也听不到。你们几个却置若罔闻非得在二楼喧哗……可见是听不懂人话。亦或是……故意来找茬的?”
薛蟠一席话霎时间引起了二楼众人的共鸣。他们忍这几个书生已经很久了,可一般在二楼大厅的都是家中稍有田产可供他们富裕生活但靠山又不强大的小老百姓。听到这几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而且说得又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金陵薛家的坏话,因此倒也不敢太过得罪。如今听到薛蟠亲自出头,当即纷纷应和道:“薛家大爷此言有理。”
那几个书生被说的面红耳赤,其中一个挂不住脸的说道:“我等俱都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岂会和你这个以钱压人的粗鄙商户一般见识。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不忿我们为南安郡王伸张正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