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司其职,忙忙碌碌的样子。小仙娥跟着天母进进出出,或者在花园、走廊脚步匆匆;天兵守着各个要道,睁着一副大眼,十分尽忠职守的模样;众仙家要么在妙法堂吵得面红耳赤,要么在凌霄宝殿引经据典,为了天母的千秋伟业也算是鞠躬尽瘁。
反倒我和枫朗最为清闲,窝在玉宸宫内下下棋,品品茶,有时也会搭伴出去四处闲逛,看一看四处最新的一些变化。天父果然最有先见之明,早早的给我寻了一个人陪着,让我不那么无趣,尤其是在大家都很忙的情况下。
天父偶尔也会抽了空当来瞧一瞧我俩,顺带教一些更为高深的法术。我有些同情他,不知他是如何做得面面俱到,而又不手忙脚乱、分身乏术的。
日子又这么过了一阵之后,我们迎来了一件大事――天父、天母的登基大典。
几位爱争个长短的文官终于吵出了成果,《晋神标准》、《礼》相继颁布。有了这二则作为规范,登基大典办的很是隆重。
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内,天父、天母的衣饰华贵得不可描述,接受众人的三跪九拜,二人入座,喧了众仙起身。一位会典仙官执了天书,絮絮叨叨的唱了一通长篇大论。最后天父抬起握拳的一手,猛的一放,整个仙宫金光大盛,下界都能透过云层看见其光彩来,仙界就此落成。
天父被封为先天教主,元始天尊,掌管仙界一切大小事物及历劫度人;天母封为九灵太妙王母,主宰阴气,掌管女仙;我被封为玉宸仙君,大罗武神,主战。枫朗封为太清仙君,武神,主战……
但凡在场的列了仙班的都得了封号,没在场的,也会依着我之前整理的册子一一参照《晋神标准》挨个提上界来。只是这封号绕口得紧,称呼的人不多,基本还是就着原来的称谓,天父、天母娘娘、黎昕仙君、枫朗仙君这般叫唤。
其实这还不算绕口,后来我传位给枫朗时,才见识到了会典这个文官位置于封号这一名词的执着,噼里啪啦的一长串,当真称为绕口至极。那是后话,也不是现今的这位会典大人,是位像极了念儿先生的老头子,严谨得很。
我往后的日子还是一般照过,看着仙界一天天欣欣向荣,看着仙班慢慢壮大。天母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她要的是权倾天下――世间万物喂我独尊。
我与小古板皆不喜天母,不需言明,看他神情便知。但我俩都耐着性子,任时光流逝,俩位战神,总有身先士卒粉末登场的时候。
新晋的仙家里,开始有了那么几位是天母的裙带,其中,有一位格外的不讨喜,是她的亲侄,唤作序坤。
此人飞扬跋扈得紧,在下界其父是族长,在仙界其姑母是个二把手,养成了这么一个二世祖的性子不足为奇。在天庭谋了一个雨神的职务,这也是他太过不成气候,否则如此硬朗的后台,怎会只是个小小的仙官?
又是不巧,给我和枫朗撞上了他玩忽职守,为祸一方。
那日,我们二人偷了空闲下苍穹去溜达,却只见着了我师尊白露真人。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时差当真害人不浅,我与师尊这一别就是数十年未见。眼看他苍老消瘦不少、透着暮气,我便知晓,师尊怕是元寿将尽。
修真之人活到了一定的年岁,也会将生死看得很开。白露非但没有哀伤,还有心思安慰我俩,言道三百来岁足以。
回时,我们远远的瞧着了另外一处乌云密布,黑压压的遮天蔽日。刚刚师尊已与我们二人提过这无妄的汪洋之灾,寒露师叔已经带了众弟子前去救援。半年内,苍穹二位真人为此耗费了不少心力。
我与枫朗立马赶了过去,都来不及与下方的师叔打声招呼,就直穿了乌云之上。
却是没寻着雨神的影子,只有他的法宝水玉放大了数倍,悬在半空中不住的显着神通。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记不起来最近有需水罚的名状。这雨势瞧着不大,可连续落了数月,下界已是汪洋一片。形式不容再拖,我们分工,枫朗先去止了水玉;我去寻雨神的仙踪。
我找到序坤时,他正调戏于美貌的风神姑娘。风神腰间还挂着那只法宝风囊,许是与他一道刚刚执了风务。此刻被他烦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人仗着自己姑母一手遮天,既不学无术又横行霸道,风神大人躲又躲不掉;打又打不得。羞红了一张俏脸,怒目而视。
我出现得正是时候,大体可以算得上英雄救美了,一现身,扯了让她恼火的恶霸就走。
序坤瞧清是我,虽然搅了他的好事,却也没得脾气发作。他是天母的亲侄,不巧,我是天父的义子,二者一较,没得高下。只拿言语问我:“武神大人,这是何故?”
我一面扯他飞奔,一边描述了几句下界的惨状。他预计也是吓了一吓,不再多说其他。
待我们赶到时,只见枫朗正反手收剑,长剑刚刚回了身后的剑鞘,来不及散开的乌云之上躺着水玉的尸骨,已经从中破开,分了两瓣。
见到我俩,只听枫朗冷着一张俊脸给了解释。
原来这水玉认主,枫朗试了数下,都没能让它停下,原想抽了佩剑将它打落,不想玉脆,刚和长剑打了一个照面,便裂了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