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门脚一放,“而且留着那一大屋子死人,歹徒们就不怕留下什么线索吗?要毁尸灭迹的办法很多,尤其是在这等秋高气爽的天气里,一把大火就够了。”
“或许,歹徒们只是懒得麻烦呢?”阮暮灯并没有被轻易说服。
“也许吧。”萧潇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这要查起来应该不难,毕竟倘若村里真有外人闯入,或多或少总会留下些痕迹的……不过嘛……”
说着,他唇角微勾,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若是把这些可能性都排除了,结论也许就是你不愿意相信的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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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村子里并未断电,但奇怪的,电视、收音机都没有任何信号,无论如何摆弄,都只有茫茫雪花以及沙沙杂音。
众人想尽办法都没能找到外界联系的手段,又害怕祠堂里那上百具尸体,当真叫一个坐立难安。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剧组只能几个人挤一个房间,增加些安全感,凑合着熬过今晚。
夜渐渐深了,时间已经踏过了十二点,奔波折腾了一天的人们纷纷撑不住了,挤成一团,在忐忑难安中朦胧入睡。
但有那么几个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消停。
郑导演正两手环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绕圈。
在他面前,是同样惶恐焦急的两个副导演。他们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不停地站起坐下,手里用来擦汗的纸巾早就绞成了麻花。
“你们说,这到底该怎么办!”
因为附近都住了人,郑导不敢大声吼,只得控制着音量,但语气却难掩急躁:“明明和村长说好了‘货’这次就能给,但现在人都死了,东西找谁要去!?你们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郑导、郑导,您老先别急、别急!”
副导演之一姓章,是个中年谢顶严重的胖子,此时衬衣已经被汗浸透,前胸透出白花花的肉色,“我们订金都收了,拿不到‘货’可就麻烦了,龙哥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
“这还要你说吗!”郑导压低声音咆哮道。
“不不不不您先听我说……”
章副导演连忙摆手,“您想想,之前村长给我们打电话,说的可是‘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您想,既然货就在手边,而且那些东西个头还都不小,八成,就得放在他自己家里吧……”
郑导闻言,立刻停住了不停转圈的脚步,他想了想,脸上终于露出今晚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说得有道理!”
说着他招招手:“走,趁现在没人,我们赶紧去他屋子里找找!”
阮暮灯平日里都睡得很浅,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令他惊醒。
只是这夜,他却觉得自己特别的累,明明是在这等令人不安的环境之中,他却几乎一沾到枕头,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朦胧之中,他只觉得身边有了一点儿动静,那是被子与床单摩擦时的声音,随后是床垫轻微起伏的感觉,阮暮灯在半梦半醒之中,记起萧潇就睡在自己旁边。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好不容易睁开眼,只觉得整个人犹如睡在云里雾里,视野天旋地转,根本难以集中焦距。
——事情不对劲儿……
阮暮灯闻到一股很浅很浅的香味,那似乎是某种花叶的气息,淡薄到几乎难以察觉,他伸出手,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却没有摸到原本应该睡在他旁边的萧潇。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阮暮灯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用痛觉令自己清醒一些,终于攒足了力气,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