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用肩膀着地,一侧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岩壁上,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他这一晕,就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俗语。
背上大面积的二三度烫伤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已经感染化脓,毒素入血,外加长时间的高烧引起的脱水和电解质紊乱,还有左侧小腿上被箭簇穿透和拉扯的伤势,等周涵他们把人被抬回去的时候,林博士看着他的情况连连摇头,差点都忍不住要脱口说出“这人八成救不活了”这句判词了。
只是不知道是林医生家传绝学,真有肉骨生肌、妙手回春的医术,或是阮暮灯本人求生意志强烈到连牛头马面都拘他不走,还是去年被萧潇哄着喝下的那杯据说能保他五六十年康健的猴儿酒真有什么奇效,反正他在断续的昏迷和偶尔的清醒中躺了整整十天之后,居然硬是从“病危”里给挺了过来。
无论是中了降的白凤雏,还是伤势过重的阮暮灯,两人的情况都不允许他们继续留在那小山村里,所以林博士就做了主,将他们转移到了附近县城最好的医院,虽然条件和她平时任职的地方当然没得比,但起码比起在山沟沟时好多了。
这一天,阮暮灯终于从半昏半醒中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睁眼见到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萧潇,反而是得了联络后,星夜兼程赶来照顾他的保姆兼助理弎子。
这几日他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身上插的大大小小的管子差不多都拔掉了,只是背上植了皮的烧伤还没有全长好,人也只能趴着睡,一条毯子盖在腰间,裸露的背脊上盖满纱布和绷带,从缝隙间露出的皮肤,还能看到新生的通红皮肉和未脱的斑驳焦痂。
“唉,可惜啊,以后你有好长一段时间,上镜时连背都没法露了!”
弎子给趴在床上的阮暮灯递了杯刚刚榨出来的新鲜橙汁,示意他用吸管慢慢喝,口中碎碎地说着话。
“你腿上的伤虽然很深,但位置和角度都不算要命,长好就没事了;比较严重的是你背上那几块烫伤,不过林医生说应该不会影响你背肌的活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那些伤疤嘛,虽然看着吓人,不过除疤祛痕的灵药各家应该都还是有些的,我以后求白奶奶讨些给你吧……”
“咳、咳咳咳咳……”
因为之前插过管子喉咙有些损伤,加上昏睡太久没有自己吞咽的关系,阮暮灯喝第一口橙汁就被呛住了,咳得不行,连带着牵动背上的伤口,疼得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萧、萧潇呢?”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连忙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行了行了快别折腾了,快趴好趴好!”
弎子劈手抢过杯子,将人摁回床褥间,想帮他顺气,又不敢碰他都是纱布的背脊。
“萧潇他人也在这医院里,病房就在隔壁,魂魄也从狐狸身上移回自己肉身了,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活动,等你情况好些,我就带你去见他,这可总行了吧?”
阮暮灯睁着一双点漆似黝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弎子,“真的?你没骗我?”
“我勒个去!”
弎子被他气乐了,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声,“我骗你好玩儿吗?当然是真的啊!”
听了这话,阮暮灯才总是稍微放下心来,不再纠缠,乖乖配合着弎子,以趴着的别扭姿势慢慢喝完橙汁,又啜了几口掺了肉糜和杂菜的稀饭,不久就又困意上涌,抱着枕头再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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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整整两周,阮暮灯的伤势终于恢复到能让他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拄着拐杖慢慢走动了。
这期间不少人来看望过他。
无嗔、无痴两位大师先前留在村里善后,直到此时才把手尾收拾干净,两人回去前特地来看了看阮暮灯,赠给他好些密不外传的灵药,都是他现在的伤情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