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盯着阮暮灯。
“一个徒弟教成了混世魔王,谁都奈何不了他;另外一个虽然心肠好,但就缺了点志气,整天就知道混日子!”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看着的古书卷了起来,用书卷在阮暮灯脑门上拍了两下。
“没想到萧潇那臭小子比我有眼光,徒弟是个争气又孝顺的!”
薄薄的书卷拍在脑袋上,自然半分都不疼。阮暮灯睁大眼,电光石火间领悟了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
“师……”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兜头而来的书卷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礼数了。”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一只手肘支在桌上,两脚翘了个二郎腿。
“也怪我当年一时心慈手软,清理门户没有做干脆了,才会有后头这许多破事儿。”
男子长叹了一口气,抓了抓脖子,“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阮暮灯心头砰砰直跳,似乎意识到了男人的弦外之音,立刻正身抱拳,深深一揖到底。
“恳请指教!”
“你这瓜娃子,老道我都作古多少年了,难道还能还阳替你们打架不成?”
中年男人又用手里的书卷往阮暮灯的后脑上招呼了几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再说了,打不过你们就不能想点别的法子吗?自己琢磨去吧!”
说完,他把手里的书往桌上随手一拍。
待阮暮灯再抬头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空空荡荡,早没了那中年男人的身影了。
桌上的线装古书还维持着刚才中年男人卷起揍人时的状态,发黄的书页已经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了。
借着台灯的昏暗光照,阮暮灯一眼扫到书页上的内容:
“昔道宣律师独坐禅房,忽闻有雷声自西天来……”
第122章、十三、天谴05
东边的天际刚刚泛出一丝鱼肚白,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照在沙发床的床头前,阮暮灯倏然睁开眼,目光聚焦在头顶遍布霉斑的天花板上,一时间有些怔忪。
在他脑海的认识之中,他分明已经“醒”过来了一次,正坐在桌前看师祖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书,可这一转眼,他居然就又躺在了萧潇旁边,搂着恋人睡得热热软软的身体,再次从梦中梦里醒了过来。
阮暮灯愣了一会儿,回忆自己在梦境里见到的一切。
长相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师祖,以及那人不像方外高人,反而更似个浪荡游侠的举止做派,还有他仿若不经意的两句提点,以及……他在梦中看到的那本连装帧线都快要散掉的破书。
阮暮灯的记忆力一向非常好,但凡看过一遍的书籍,虽然不能以“过目不忘”简单概括,但记住个八九成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