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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尘给他加好备注,“有潜力的同桌”,点了同意。
鲸鱼:尘哥你紧张吗?
溪流:紧张什么,明天的考试吗?
田尘还在收拾东西,匆匆回了一句之后就去洗澡了。
鲸鱼:嗯。
安腾回完这句,回到班级群里仔细看起聊天记录。
三千水:欢迎尘哥【庆祝】
田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接到了无数条好友验证,但他全都忽略掉了。
整个班里他就加上了杨轩和安腾。
安腾总算是爬完了消息记录,趁着还没来困意他决定看会儿书,或者说他要赶紧把暑假的生物钟调回来,他决定今晚早点睡。
明天第一堂语文,安腾不想太让语文老师失望。毕竟那个年近六十的“小老头”教完他们这一届就可以退休了。
就在其他重视这场考试的人都在认真复习的时候,正看完两篇高中生必背古文的安腾已经躺在了床上。
安腾侧躺着,手机界面停留在跟田尘的聊天界面上。他想发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点开田尘的头像,发现有点熟悉,仔细放大一看,自己也在那张照片上面。他立马意识到这是今天中午时拍的。
田尘还在和马翔原说那套卷子有多简单,所以不想做,转头点进安腾的聊天界面,发现上面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他的脑海里迸发出了比他做题时还多的设想。
看一眼时间,十一点,还早。田尘心里想。
溪流:睡了没。
鲸鱼:没。
秒回啊。田尘笃定猜想。
溪流:明天有空能不能带我去办个饭卡。
鲸鱼:可以啊。
田尘正仔细核对着新发的教科书,确定跟他之前学的是同一版教材之后才睡下。
次日,阳光明明朗朗的照在房里,四散的光线把整个房间都照亮。
田尘起床,闻到熟悉的早餐味道。
“爸?”他开门而出。
“起来啦?”
“嗯。”田尘洗漱完后坐在餐桌上。
“早餐吃完记得把东西带上。”
“知道了。”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哦。”
田尘听到那关门声,再看到桌上一小包饼干,吃完早餐之后他把饼干放到书包里。
清晨,步出家门。
他意识到在许多年前,这个地方还不那么发达的时候,在这条林荫道上,阳光在照着他的这个时间段在多年前也照在他爸身上。
田尘也觉得开心了,早晨的空气在太阳的努力下愈显温和。他穿着短袖,走过那条小窄巷,风吹过眉间,掀起发梢。
这么早的天,就连人也没几个。
走过一座桥,桥下河水蜿蜒。少年总是带着桀骜和漫天的暖阳。
安腾来得比田尘早些,一边看着古文,一边拿笔在草稿纸上写。
“早。”田尘说。
“早啊。”安腾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清楚是田尘之后又继续写他的去了。
桌子拉得半开,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道小沟。年迈的语文老师看起来还很精神,抱着一摞卷子放在了讲台上。
“舒灿,来发卷子。”
安腾接到卷子,先翻到后边把古诗默写看了一遍,又翻到最后看了作文。
旁边田尘不慌不忙的写完了名字,从头开始认真做了起来。
开学考试,在其他人眼里是一场假期之后的检测,在根本没放暑假的田尘这里,再熟悉不过。
铃声一响,卷子一收,一场就算过去了。
有人争分夺秒问理解默写答案是什么,有人抓紧时间复习一下接下来的物理。
大家都挺平静,很多人都说这次的语文简单。
“尘哥。”安腾朝田尘这边望了望,“你前三道选择题是什么?”
“嘘。”田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我歇会儿。”
安腾看到尘哥直接趴在桌上,嘴角上扬。他也趴下,偏头看着田尘。
在经历过的熟悉的瞬间,再发生一次时会不会想起上一次。
一上午要考两科,语文和物理。说来自从新高考之后考试就改了很多。以前是文综和理综,现在是物理和历史,然后副科。
十二班,选的是物理化学地理。
安腾看了半天田尘才从储物柜里找出他的物理笔记。
“尘哥,你不看会儿物理吗。”安腾问。
一旁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田尘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直到物理老师拿来了试卷,田尘才直起身子。
他朝着安腾笑了笑,接过卷子,伸了个懒腰。像是要使出全力的样子又或者是放松。
安静的教室里洋溢着许多东西,青春、书卷、爱情、矛盾。整个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都撞在了着小小的教室里,逃不过去,追不回来。
安腾刚做完选择题和实验题,看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小时,七十五分钟的考试时间显得短小无力。
他深呼吸,瞥到田尘已经放下了笔。
做完了?他心想。
带着疑问,安腾转头看了一眼,田尘已经收好了笔,一只手撑在桌上,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安腾已经在脑补田尘的成绩到底有多好,一边又开始读大题。
“如图6所示,两光滑水平平台通过一竖直台阶相连……”
这次物理怎么这么难啊。安腾想。
收卷铃响,很多人唉声叹气,没有了昨天中午放学时去食堂抢饭、公交车站抢车的活力。
“尘哥,你做这么快啊?”安腾问。
“后面大题我没做。”田尘说,“所以才这么快的。”
“哦。”安腾点了点头,“这次大题确实难。”
“你家里人今天中午也来接你吗?”安腾问。
“额……可能不会。”田尘悄悄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那你坐公交?”
“不想坐。”田尘说。
他确实不喜欢公交车上人挤人的感觉,特别是夏天。
“那我们走路吧。”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安腾拿了顶帽子戴上,帽檐遮住毒辣的阳光。
“诶,你们不等我啊。”杨轩在后面跑过来。
“等你干什么,我们又不顺路。”安腾说。
过了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杨轩差不多就到家了。
“那也等我一下。”他说。
“走,别等他了。”安腾说,“我着急回家吃饭,快饿死了。”
两人在路上并排走着,影子没有被阳光拉长,就乖乖在地上趴着。
田尘拿出一块饼干递给安腾,问:“你要吗?”
“你还随身带饼干啊?”安腾接了过来。
饼干就手掌心大小,两口就能吃掉。
“嗯,你哪买的,挺好吃的。”
“我爸自己做的。”田尘说,“我这儿还挺多的。”
过了林荫道,走上大街,再走一阵就是他们昨天分别的地方。
“走了。”田尘说。
“嗯。”安腾回答。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可旺盛的生命不止在春天。
夏天那繁盛的树丛,暗绿的枝丫摇摇欲坠,好像承担不住烈阳。夏天比谁都来得早,赶走了时日不多的春秋。
“回来啦?”安腾妈妈在家里等着安腾,桌上放着正冒着热气的菜肴。
“嗯。”安腾坐下,拿起筷子。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问。
“语文还好,就是物理这次出的很难。”
安腾提前打好预防针。
田尘在楼道里,借着时而灵敏的声控灯插入钥匙。锁孔好像太老旧了,就连插钥匙都要用很大的力气。
打开门扉,透着光亮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这个炎热的午后,田尘洗了把脸,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