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看罢布条的内容,立即抽出腰刀,喝道:“这是唐人的诡计!隆尔逊谋逆,早被赞普处死!”
然而于阗城这时候的将领,多一半都是隆尔逊的旧部。其中有两人还真知道其实隆尔逊早已到了城中,不由得半信半疑。
他们忠于隆尔逊,却也不愿舍去荣华富贵。想要夺回赞普的位置,似乎不太可能。但隆尔逊到了城中,却当真多疑至极,有什么打算,谁也不说。
但好像除却投唐,也没别的路子可走。不然何必在此时入城?
城楼上风声鹤唳,城楼下,郎怀已经带着弃了马匹的士兵们,扛着攻城器械,在盾牌的掩护下,迅速接近城底。
“唐军已到城下,请城主定夺!”守城的士兵前来禀告,伦铜立马道:“准备迎战,弓箭手准备!”
然而传令官还没走出城楼,就被人一刀捅死。
“扬得乐!你想做什么!”伦铜下意识逼近去问,却见到其他将领的神色都起了变化。他素来智计百出,但面对这一手阳谋,当真是束手无策了。
“隆尔逊就在于阗!”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心下直呼糟糕。看来想要坚守于阗城,等到赞普发兵合力击败大唐,是没可能了。如今得想个办法,怎么逃回王都?
守城的士兵得不到命令,只好按着惯例,和唐军交手。
云梯架好之后,郎怀举着盾牌,带了十来个武艺高强的校尉,配合着前锋营的弓箭手,强行登城。他纱袍轻甲,后背上背着藏泉枪和大弓,腰间悬着箭囊短剑,脚下飞快。眼见着城上士兵推下石块,也被郎怀一个侧身足尖轻点,不仅躲了过去,还为跟着他的士兵去了危险。
“阿怀,上去了别逞强,别走远!”路老三也在爬云梯,但他没郎怀的身手,都是仗着身体结实臂力绝人硬抗了过去。背后一个斗大的包袱,不知是什么东西。
于阗城的城墙,不过七八仗高。先前难打,是土蕃上下一心。如今却被郎怀钻了空子,趁着他们内讧方起,顾不得发号施令,真被他一鼓作气,上了城墙。
随手丢了盾牌,郎怀气也顾不得喘,反手卸下藏泉枪,舞得如同一面墙,将箭矢都挡了开来。
片刻工夫,跟着他的陶钧就跃上城头。二人配合,陶钧捡起地上的巨盾护住二人身形,郎怀仗着藏泉身长,连挑敌人,三番五次,就将身边的土蕃守城兵挑落城墙无数。
再坚持盏茶功夫,城墙上已经站了整整六个什的唐军,直把土蕃人忙得焦头烂额。这些唐军一什为小队,四人抗盾保护四方,二人举着长兵器捅开想要靠进的土蕃人,四人持弓搭箭,箭箭夺魂。
城头被越来越多的唐军涌上,薛华在此关键时刻,除却留下了千余骑兵精锐,尽数派去攻城。
城楼中的局势愈发一触即发。
扬得乐骂道:“丛沧澜瑚杀父弑兄,算什么赞普?你伦铜不过是那个腌臜种的一条小绵羊!隆尔逊才是应该继承仁摩赞普的!”
“隆尔逊?”这时候说什么都不能承认隆尔逊还活着,伦铜一边递眼色给心腹,一边还嘴道:“他试图谋逆,早就被仁摩赞普所不喜。丛沧澜瑚是天定的赞普,得到了神的祝福。扬得乐,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神的惩治!”
“一个早已死的人,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追随于他?我本不愿血洗于阗,立下大功后,赞普怎能不记得各位的功劳?”伦铜悠然道:“莫不是大伙非要弄丢了于阗,让唐人的阴谋得逞?自此之后丝路再与我们无关,想要廉价的茶叶丝绸,都得从那些奸商处购买?”
众人犹豫片刻,扬得乐大吼:“隆尔逊殿下就在于阗城中,他受到天神庇佑,没被你们这些罪人害死!神说,他会入驻布达拉宫,成为新的赞普!”
刷的一声,所有终于扬得乐的将领终于拔出了刀,对伦铜怒目而视,几欲喷火。伦铜暗骂一声愚蠢,也不得不准备抵抗。
郎士新坐在中军帐中,看似气定神闲,但他不停地饮茶,难免泄漏了心内的不安。
直到斥候奔来相告:“报!前锋营飞骑尉郎怀,已率领所部,攻上城楼。前锋营将军薛华正率全营力拼,争取打开城门。薛将请大将军发兵增援,恐拖久生变!”
郎士新豁然站起,背起颤抖的双手,沉稳下令:“传令各军,不得算计伤亡,全力攻城。西路军攻城车全部上阵。中军准备,从西门西侧,随时策应。”
“是!”
“郎乔,你带人,去。”郎士新默默转身,看着自己的管家,最忠心的仆人,颤抖着道:“务必,要怀儿,安全。”
郎乔也着急万分,但此刻难免心下一震,跪下道:“老爷放心,小的就算拼却了姓名,也要把世子给您平安带回来!”
等郎乔站在城墙不远处,极目看去,城墙上早就陷入一片混战。却哪里找得到郎怀的身影?
攻城车已经在护卫下推到城下,对厚重的大门缓慢又沉重地破坏着。爬上去的前锋营郎怀所部,伤亡不可谓少,只是那个阵型确实起到了绝大的保护作用。
此时郎怀正带着二十几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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