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刚从那种地方出来,应该会很想念德国菜。”斯塔克平静地说。
德国人?这下凯文记起来,姑母瑞雯留给他的信里确实提到他家是欧洲大陆那边来的,大概就因为德国是他们的祖国,而凯文的祖父却加入了美军打回了德国,所以姑母把国籍给隐去了。凯文看了看一桌子的德国菜,各种各样的法兰克福肉肠、豌豆布丁配酸菜猪肘、鞑靼牛扒等等等,有的看上去还是生的,他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口。
斯塔克看凯文愣在那里,叉了一根香肠放到他盘子里。凯文把肉肠放到嘴里嚼了嚼,似乎还不错,这时斯塔克开口了:“这是用巴伐利亚高原空运过来的新鲜羊内脏做的,味道怎么样?”
凯文听到这话马上呛了一口,但看到斯塔克期待的眼神,还是咬咬牙把羊内脏吞了下去。接着斯塔克把一块全生的鞑靼牛扒放到了他盘子里,这回凯文无论如何都吃不下这块血糊糊的东西了,于是他开始扯谎:“斯塔克先生,晚餐我已经在监狱里吃过了,现在实在吃不下了。”
斯塔克一脸惊奇地问道:“监狱里的饭菜你怎么吃得下去?”
于是凯文继续瞎掰:“今天恰好是那个监狱建立六十周年庆典,菜色很丰富,所以我多吃了点。”
“运气不错啊,进个监狱都能遇上庆典,让我想想你下次进去的时候会遇上什么?监狱长妈妈的七十岁生日?”斯塔克笑了笑,叫侍者过来买单走人。
上车前,斯塔克突然回过头来嗅了嗅凯文的衣服,“你需要好好洗个澡,监狱里带出来的味道真的是太难闻了。”
哈比把车开到法拉盛的一家洗浴中心,斯塔克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每个房间有一个独立的温水池。“斯塔克,这次你可不要再突然闯进来了。”凯文开玩笑地对斯塔克说。
“放心吧,你求我我都不会进去的。”斯塔克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水池里的水差不多没过了凯文的腰,因为这几天根本没怎么睡过,凯文就靠在水池边上休息,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后,凯文开始头晕了,他准备爬上去,却发现右腿根本动不了,是小腿抽筋了。凯文没想到在温泉里也会这样,他试着轻轻挪动,但只要稍微动一下,肌肉收缩得更紧了。凯文想到了斯塔克,但自己现在处于无比尴尬的境地,不仅光着身子,手边连一条毛巾都没有,而且刚刚斯塔克才说过就算求他他都不会进来。
凯文想尽各种办法,但无济于事,小腿痉挛得越来越厉害了,像被铁钉钉住了一样固定在那里。凯文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淹死在水池里。在凯文终于疼到忍不住时,向隔壁喊道:“斯塔克,快过来帮帮我!”
“怎么了,抽筋了?这招对我没用,已经有不下十个女的这样勾引过我了。”斯塔克大声说。
“斯塔克,我没有开玩笑,快拉我上去,我坚持不住了!”凯文喊道,这次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我说过,你求我我都不会进去的”,斯塔克嘴上这么说,实际已经从水里出来了,他以为凯文刚刚开始抽筋,就贴在凯文的门外,等着凯文一求他他就进去,但是里面半天没有传出声音。
斯塔克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推门进去。凯文表情痛苦,两只手抱着抽筋的那条腿,紧紧地咬着牙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哼出几声。
斯塔克跑到水池边,想把凯文拉上去。“天,你怎么这么沉!”凯文的身体里有大量的钢钉和钢板,斯塔克根本拉不动,于是他马上跳到水里,试着把凯文托起来,推到水池边上。差不多挣扎了好几分钟,斯塔克终于成功了。他筋疲力尽地从水里爬出来,找来一条毛巾盖上凯文的身子,然后开始帮他揉腿。
“怎么这么严重,刚抽筋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斯塔克看凯文恢复过来了,用责备的语气问道,也许再晚一点,凯文就昏倒在水里了。
“我光着呢。”在这种情况下被斯塔克从水里抱出来,让凯文觉得脸红得发烫,幸好被氤氲的水雾掩盖了,不过水雾也同样掩盖了斯塔克红得发烫的脸。
“你说在监狱里吃过东西是不是骗我的?”斯塔克带着严肃的表情问道,他知道空腹是不能泡温泉的。
“我不喜欢吃德餐,特别是带血的生肉…所以就撒了谎。”凯文只得照实说了,他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在给小学班主任承认错误。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斯塔克哭笑不得,在餐厅的时候他还以为凯文对他很反感。
“看你准备得那么精心,我要是说实话你该伤心了吧。”凯文叹了口气。
“你想吃什么,待会我带你出去吃。”斯塔克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汉堡!”凯文想都没想就答道。
“真的?我也喜欢汉堡!”斯塔克没想到凯文有着和他相同的喜好。
“斯塔克,你流鼻血了!”
“温泉太热了!”
……
出去以后,斯塔克给了哈比足够打车的钱,放了他的假,然后亲自把车开到了自己最喜欢那家汉堡店,买了几个汉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