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听不出来,如果不是林南朝看见他的肩脊有些颤抖。
“也有比我还小的弟弟,他从小就是孤儿,靠着福利院的恩惠去上学,成年以后是傅荣在资助。”
林南朝听着心里泛酸,但还是有点不明就里:“所以呢?”
张浩昊死咬着唇,像是冲破重重桎梏才能吐出的几个字:“他们都够格了。”
心一下坠入了谷底,和林南朝玩海盗船,从最高处迅速地向下落一样的失重感——不是游乐园的专业装备,从前高坪镇每年集市都会有的娱乐设施,连安全带都没有,只有铁银色的护栏挡在前面。
他初中有一次很不幸地遇到了设备故障,好在没有受伤,但那股后怕的劲儿他记忆深刻。
张浩昊说出这话的时候,林南朝心里慌乱的情绪和那次就差不多。
但现在不是悬空,也没有意外。
他就是直觉张浩昊已经把最鲜明的、直白的某个可能会发生的故障告诉他了,张浩昊阻止不了这个故障发生,他只能劝你不要靠近。
“早点睡吧。”张浩昊把被褥往上提了提,肩膀都被盖得严严实实,“明天可不可以早点去玉潭山?”
“你想要多早?”
“傅荣一般七点起床,在这之前,行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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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合上眼的时候,林南朝记得自己还是没等到夏遥的信息。
睡意如同微漾的湖面,一点点席卷林南朝的残识,握着的手一松,手机轻轻滑落,随后便彻底陷入了眠梦。
“他想去你就让他去吧,一个比赛而已,有什么可反对的?”林海给他夹了块豆干。
饭桌上正前面摆着林南朝最爱吃的菜,他却一个劲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在用尽沉默去和喻灵对峙。
“我说的是比赛的事情吗?”喻灵把筷子一放,桌面跟着震动,“从小到大什么比赛我没让他去?林南朝,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在他印象里,喻灵总是喜欢小朝、小朝地叫,叫他全名的时候就意味着是真生气了。
“妈。”林南朝不知道喻灵为什么这么阻止他与吴和交朋友,“我已经报名了。”
“我不管你报不报名,比赛要是拿到奖金了,必须全部交给我。”喻灵从来没跟他要过这方面的资金,不论比赛还是参加节目。
“我……”
“你什么?林南朝,你到底借给了他多少钱?你借钱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说?”
林海掺和一句:“那不是南朝自己的钱嘛,也没借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好了好了,吃饭,不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