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抬头,见着秦祯立在扇形拱门处,被两人扶着。虽然勾唇笑着,可那风尘仆仆的脸上无甚血色。
“你受伤了?”周青青蹙眉,起身迎上去。
秦祯示意两个手下松手,待周青青走过来,他拉过她,手揽上她的肩膀,将大半个身子重量,倚靠在她身上,笑道:“一点小伤而已,夫人不用担心。”
周青青嗤笑了一声:“谁担心你!”
秦祯闷声不说话,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捂住胸口,同她一起回房。可每走一步,他的分量就重一分,踏进门槛时,整个人几乎就挂在周青青身上。
他细细的呼吸就喷在她耳后,周青青料他是故意,有点恼地将他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推开:“你是没长腿么?”
然而下一刻,却听噗通一声,秦祯摔倒在地。
周青青低头见他闭着眼睛,唇上毫无血色,惊得大惊失色,蹲下身去拍他的脸:“王爷,你怎样?”
秦祯终于微微睁眼,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丝艰难地笑容,气若游丝道:“放心,死不了。把我弄上床去躺着就好。”
周青青嗯了一声,一手抬着他的脖颈,一手揽腰,猛提一口气,将他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将他小心放下。
秦祯半闭着眼睛,笑了笑,低低道:“没想夫人力能扛鼎!”
周青青看了眼他苍白的脸,没好气道:“都这样子了,你嘴上就不能消停些。”
秦祯闷声笑了一下,阖上眼睛,没有再出声。
周青青蹙眉在窗边站了片刻,想了想,伸手将他衣服前襟解开,却见他包扎胸口的白布,全是干涸的暗红血迹。
这得是受了多严重伤?
周青青给他垫好枕头,蹑手蹑脚出门,走到外头见秦祯两个手下还未走,便开口问:“王爷怎么受的伤?”
“东境那边遭北赵偷袭,王爷赶到边线,带人将北赵军击退后,返回营地时,却遭几个埋伏的北赵军暗算,王爷不慎中了几箭。”
“中了几箭?”
小手下点头:“好在王爷武功高,身体底子好,才没有大碍,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没了命。不过王爷伤得那么重,咱做手下的都让他养好了再赶路回西京,他愣是不听,等北赵那边一安分,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罢了,这人又笑了笑,“想必是王爷念着王妃。”
周青青干干笑了两声,他们还只能算是陌生人好么?
王爷重伤,自是王府大事,上下一阵忙碌,又是祈福又是驱邪。周青青看不懂这些西秦习俗,只得待在房中,照看不知是昏迷还是昏睡的秦祯。
到了傍晚,秦祯喝了一次药,吃了些粥,又沉沉睡去。冯潇来探望时,他也没醒。
周青青领着冯潇进屋,想要试着唤醒床上的人时,冯潇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我就是来看看王爷,王妃不用叫醒他,别扰了他休息。京中的事,等他好些了我再同他说,免得他操心。”
周青青点头,低声回他:“大夫倒是说没有大碍,不过他中了几箭,想来也是伤得很重,不然也不会回府就一直昏睡。”
冯潇神色严肃,看起来忧心忡忡,点点头:“王爷福大命大,好几次都是从鬼门关走过的人,这点伤奈何不了他。”他顿了顿,又道,“还望王妃多费些心。”
周青青轻笑了一声:“他是王爷,我是王妃,照顾他是我的本分,冯将军不用担心。”
冯潇又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无知无觉的人,默了片刻,才同周青青低声道别。
因着秦祯重伤,周青青怕碰着他,也不敢上床,就拿着张凳子坐在床边,打算彻夜照顾他。
不过坐了不多时,便困意来袭,眼睛渐渐睁不开,脑袋不停往下点,到了后来,干脆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其实秦祯重伤是一回事儿,但一回来昏睡如此之久,主要还是因为返程赶路的颠簸,连着几日未眠,让他受伤的身子扛不住。
但他到底子好,睡了这长长一觉,到了前半夜便悠悠转醒,入眼之处便是周青青的脸。屋子内油灯渐渐枯竭,只剩豆大点光,衬得眼前的脸有些模糊。
秦祯低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掐了一把她的脸。
脸颊粗粝的痛意,将周青青惊醒,咕哝了一句,发觉是秦祯在作祟,嗔道:“你作甚?”
秦祯收回手,拍拍旁边的床:“怎么不上床?莫不是怕我对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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