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蔺潼子的尸体化成粉末,随着一股不知名的风消散殆尽,顾惜这才站了起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质盒子,将鼎里的连同母虫和虫卵一并放进了盒子。
顾惜看了看窗外,东方破晓处一轮红日正在隐隐已经露头,青年出了房间,关好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辛克族。
…..
“所以你不是蔺潼子的后代?”南辞问道。
矢智摸着手中的铜鼎,说道:“我当然不是,我是当时少主身边的贴身侍从,当年少主炼制毒蛊,都是我在旁协助的。”
“慢着,”江煜出声说道:“你说你是蔺潼子的侍从,那蔺潼子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你又是怎么活到了现在?”
江煜心下疑惑,按理说凡人最长也就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左右,眼前轮椅上的青年顶多也就二十多岁,怎么会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呢?
江煜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矢智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铜鼎扔到了一旁,铜鼎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一个角落。青年一把掀开了一直盖在腿上的毯子,大吼道:“什么东西??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东西?!!”
江、南二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显然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只见轮椅上的青年的下半身已经不能称之为腿了,从青年腰部以下,变成了如同蜈蚣的下半身一样,在座椅上盘旋了两圈,一旁还垂下来了一小截。两侧密密麻麻的脚无规则地律动着,青年整个下身颜色呈暗青色,与当时江煜在辛克族会客厅上见到的画上的百足蜈蚣的下半身相似。
矢智摆动腰胯从轮椅上下来,下半身的两侧的脚真的如蜈蚣般,不断向前挪动着。
青年走到了江煜面前,微微直起了身子,与江煜平视,眼睛瞪的老大,盯着江煜,说道:“你说,我是人,对吗?”
江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矢智之间的距离,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像个人?”
矢智见江煜后退,便又向前走进了一步,脸上有着莫名的渴望,说道:“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江煜看着眼前青年自欺欺人的模样,轻蔑的说道:“怪物!”
“你胡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有眼睛有头发有胳膊!而且我比你们都要强大,我炼蛊的方法是当初少主研究出来的!你看到那些族内带面巾的人了吗?他们是我的试验品,不久的将来,辛克族的所有人就会变的和我一样,到那个时候,谁还敢说我是怪物?!”矢智看向江煜的眼神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江煜猜想大概是当初蔺潼子研制的就是这种虫蛊,将虫卵下到人体,久而久之载体与子虫便会发生同化,人不像人虫不像虫,想必应该也是百毒不侵不畏炎寒了,只是不明白为何矢智会中此蛊。
其实当年顾惜走后,矢智对外宣称二人外出游历去了,众人愤怒一时,便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国不可无储君,族不可无圣童。所以当时辛克族长决定另立少主,选的也是族内炼药制蛊能力极佳的一人。
而矢智自从没了蔺潼子的庇护,便又沦落成普普通通的族人。矢智是知道蔺潼子制蛊全部步骤的。本着想让自己拥有百毒不侵炎寒不畏的金刚不坏之身,矢智便依着葫芦画瓢
也制了“不死蛊”,并且下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心头血用的是别人的。反正母虫在自己手里,谁也控制不了自己。可是时间久了,矢智的双腿慢慢发生了变化,这才让他察觉到不太对劲。可是已经晚了,矢智砍去了自己那如同肉瘤般的双腿,便坐上了轮椅。日复一日,自己的下半身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还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矢智依旧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开始把不死蛊下到自己的族人身上,想让其他人都变成这副模样,就不会有人说自己了。
年复一年,中蛊的人越来越多,辛克族上下基本沦为了矢智的爪牙。而他,也顺理成章的做上了少主之位。
江煜看着眼前的怪物,眼神中流露出的鄙夷不加掩饰。说道:“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杂碎!”
江煜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嘲讽南辞也说他是杂碎,再看看眼前的东西,江煜觉得有些对不起南辞,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不,我说错了,你连杂碎都不配!”江煜一脸嫌弃道。
矢智将江煜、南辞二人的鄙夷尽收眼底,心中升起腾腾怒火,发誓一定要让两人不得好死,恶狠狠说道:“哼,你们不就是想要九足鼎吗?过来拿啊!我要把你们撕碎给我的宝贝当食物!”
矢智说完,身体一弓,借着弹力扑向江煜,青年立刻向后一跃,“锦屏”释出,挡住了矢智的攻击。江煜右手一挥,锦屏藤便直冲矢智而去,矢智还未移动,便被冲过来的锦屏缠住,眼看锦屏越缠越紧,矢智整个人弯成一个圆形,将尾部的脚刺进藤内,顿时怪物身上的锦屏便枯萎了,矢智自然也就挣脱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