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没有,这摩尼贼站都站不起来了,就这个鸟样,还想造反!”一个满脸痘子的土兵一边笑,一边用脚把地里的土拨到钟哲安的面前,大声道:“贼子,这些土都给你,让你吃个够!”
旁边另外一名土兵眼神好,已经看清了钟哲安刨开的土坑里正在蠕动的蚯蚓,笑道:“人家那里是吃土,分明是吃蚯蚓,你看看那土里还有不少!”
那满脸痘子的汉子看得清楚,嘴上却硬的很,强辩道:“我哪里说的不对?蚯蚓也是吃土的,他吃蚯蚓不就是吃土?”
“好,好!吃土,吃土!”他同伴懒得与他争辩,说:“想是饿的紧了,哎,这些摩尼贼也是可怜,什么不好做,偏偏要造反,反贼是能做的?眼看着大军一到,就是玉石俱焚呀!”这土兵看样子也是读过两天书的,说到这里摇头晃脑起来,倒像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
那满脸是痘的土兵看钟哲安坐在地上,满身泥土,觉得颇为没趣。他们这些看守已经在这里看了四天了,在这四天时间里这些俘虏逃跑的有,反抗的却没有,一开始的那点提防心早就没了。更不要说城头上观过战的更是把周平带来的那八百兵吹的上了天,好似百万摩尼贼来了,也是反掌就能平了似得。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更是没放在心上。
“对了,你们摩尼贼是要守荤戒的是吧?”
钟哲安不知对方的用意,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士兵转身向茅棚跑去,不一会儿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只陶碗,他随手往地上一方,里面是几块已经被啃完的肉骨头。
“喂!你若是啃了这些骨头,就不再是摩尼贼,我等便放了你!”那满脸痘子的土兵说到这里,向一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笑道:“若是不然,便是顽冥不化之徒,立刻斩了!”
钟哲安看着陶碗里的骨头,上面还有少许没有啃干净肉筋,肉食的香气刺激着他的鼻粘膜和胃部,平日里的教诲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猛地扑了上去,将骨头塞进口里疯狂的啃食、吮吸起来。那种吓人的吃相让这几个土兵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呸!老子还以为这家伙会不吃呢!”那土兵无趣的吐了口唾沫,一脚将钟哲安踢了个跟斗,捡起陶碗道:“回去吧,这里风大,站久了冷得很!”
正当此时,一队人马向这边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秀州城的张都监,那几个土兵慌了神,赶忙叉手行礼。张都监冷哼了一声,道:“快将这些贼骨头召集起来,本官有话要说!”
“喏!”那几个兵应了一声,大声叫喊了起来,不久之后,那些有气无力的俘虏聚集了起来。张都监皱着眉头看了看,大声道:“尔等听清楚了,王统军大发慈悲,将尔等放回家去,若是再敢参与叛军的,一律处死!”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离得近的部分摩尼教徒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这个满脸凶相的武官,而更远的人们根本听不清张都监的喊话,交头接耳相互询问,一千多人的说话声汇成了一片嗡嗡声。张都监看到众人的反应,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催动坐骑上前几步,用更大的嗓门喊道:“王统军赦免尔等无罪,放你们出城回乡!”
这次绝大部分人都听清楚了,不过人们的目光里与其说是欢喜还不如说是疑惑,啥时候官府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张都监见状,心知一个不好就会激发变故,急中生智道:“方七肥的大军就要到了,统军留你们在城里不放心,又浪费粮食,索性让你们早点滚!怎的?不想走了?”
众摩尼教徒听到这里才相信张都监所说的实话,赶忙纷纷磕头谢恩。张都监这才松了口气,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子丑话可说到前面,统军放你们回去可不是让你们从贼的,童大使的十万大军指日便到,和朝廷对抗是死路一条!要是再让官军逮到!”他狞笑着做了个捏紧的手势:“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说到这里,张都监也不管众俘虏如何回答,自顾打马到了西门旁,上得城楼,对一旁神情诡秘的守门都尉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守门都尉满脸谀笑道:“两道城门都的轴都上好油了,还加了两层铁条,就是用大斧头砍一时半会都砍不开,埋伏有三百弓箭手、火把、柴捆、火油什么的都准备充足,还准备了一千贯赏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