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
石原柊却本能后退了一步。
会客室内没有灯光,黑暗的影子在他面前蛰伏,他仿佛看到了黑暗中那一双双闪着妖异光芒的瞳孔,听到了鬼怪的尖叫和笑声。那个矮小的老人,用黑暗组成了他新的身躯,在百鬼的簇拥下,坐在了自古以来,只有帝王能够坐的——
“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奴良滑瓢的声音打断了石原柊眼睛看到的幻象,他甩甩脑袋,再仔细看去:会客室只是因为没有拉开遮挡窗户的窗帘而显得有些昏暗,压根达不到‘黑暗’标准。那些眼睛发光的可怕妖怪也没有出现。
他小跑着跟了上去,一只手悄悄背在了背后,手指间轻轻触到了自己的手心,被手心的冷意和湿润吓了一跳。
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妖怪老人啊。
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在阿笠博士家中清醒过来后,他也几次遇到过危险,可是,从来没有今天这样,一瞬间让他颤抖着想要后退的时候。
奴良滑瓢说了是个很长的故事,那就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
四百年前,身为妖怪总帅的奴良画瓢带着百鬼们大杀四方,俘获了一位貌美堪称当时天下第一的公主,在从京都妖怪羽衣狐手中救下这位公主后,便与她喜结连理,然后生了奴良组的二代目,让奴良组正式的走上一段最为强盛的时代。
石原柊看着老人闭着眼睛遥想当年风光,心中无语,然后呢,这和奴良君去奥州还可能没法活着回来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再听过了冗长的前奏后,石原柊终于知道了为何陆生不惜以死为代价,也要跑到那遥远的东北方去。
那只盘踞在京都,抓走了奴良滑瓢妻子的大妖怪羽衣狐,她以恐惧和敬畏几乎掌管了整个京都。就在阴阳师花开院家和奴良滑瓢的联手下,羽衣狐败了。而然羽衣狐却在被封印前,给奴良滑瓢下了一个诅咒:奴良滑瓢的血脉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之后,奴良组回到江湖,而花开院家则一代代的继续守护这京都那座古老的城市。
时隔至今日,京都那边再次传来消息,据说羽衣狐已经再次转生,重新出现在了京都。而陆生为了拥有能够前往京都和那些危险的妖怪一战的力量,便出发去了东北奥州远野妖怪的领地做艰苦的修行。
奴良和羽衣狐,就是这样有着一段不死不休的恩怨。
石原柊却对那个诅咒说法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且不说血脉这玩意到底能不能消失,在奴良组保护的妖馆里面,还住着一群先祖是妖怪却和人类结合,结果几百年后突然就出现了返祖现象的后代人类呢!
等等——四百年前的话,也就是说其实是个老古董?
现在细细想来,这个诅咒——还真是破绽百出啊。不不,也不能这么说,要是诅咒的力量强大到把所谓的返祖现象也给压下去……可是有返祖现象的又不是妖怪而是人类啊,既然诅咒的对象是针对妖怪的,那么对人类应该无效……
好奇心被勾起的石原柊再也坐不住了。
虽然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否则自己将来的生活一定会不安稳,但是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已经兴奋到连心脏跳跃的速度都开始疯狂起来,怎么能说服自己不要去理会这些事情呢。
“我想去……”
奴良滑瓢瞪大了眼睛,赶忙摇头:“怎么,难道你也想去远野吗?不行的不行的,一个人类,不管再怎么——”
“不。”石原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直视着奴良滑瓢的眼睛:“我想去……京都。”他道。去远野那个妖怪聚集的地方有什么用?除了能见一面奴良君外?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奴良滑瓢的动作一顿,他看着石原柊摇了摇头:“人类,京都如今,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地方了,我奉劝你,不想死的话……”
“我只是想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主动和羽衣狐对上的。”说着,石原柊突然笑了起来:“那个花开院家,阴阳师的家中,怎么样也该有一两把斩鬼刀才对。您说我可以仅仅凭借触碰,就能赋予普通的刀斩杀恶鬼的能力,那么要是本来就能斩杀恶鬼的刀……”
说不定没有用,但是也说不定,他也会给京都妖怪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权当是给奴良君的回礼。至于老人刚刚说奴良君此时在远野生死不明……奴良君可是老人的孙子,哪会对孙子的死亡无动于衷的爷爷啊。
“如果陆生回来了,老夫会转告给他的。”奴良滑瓢摇着头说出的话,也确定了石原柊的想法。奴良君此时或许辛苦,或许危险,但生命危险,不至于。
“现在的年轻人,浮躁,一点都不如当年稳重又强大的老夫啊。”
石原柊只能陪笑了几声。
送石原柊离开奴良宅后,奴良滑瓢在会客室里,盘膝而坐,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道:“那个袭击奴良宅的妖怪,查到了什么消息吗。”
“目前只查到了对方是京妖怪。”
“嘿嘿嘿,是京妖怪哦,那个气味,真是永远都忘不啊。”
“京都……现在会很危险呢,人类也好,妖怪也是。”
“别说丧气话啊,我们要是先‘畏惧’了那该怎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