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把汤氏赶出香港。天晓得,人家只不过是住在香港而已,好像汤家的产业没什么在香港的,让我怎么去耍威风啊?”
欧阳洋哼了一声,说:“那些下作的手段,不提也罢。不过,我也真是好奇,那些东西现在落在了谁的手里?”
陆明堂犹豫了一下,说:“你就在上海,不妨去问问看左林。如果我没有想错,八成就在左家小兄弟的手里。”
“咦?如果真的在他手里,凭着这些东西,岂不是可以整得汤家死去活来?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欧阳洋奇怪道。
陆明堂嘿嘿笑着说:“左家小兄弟是厚道人,在上海的时候,凭他那么高辈分,硬是没有在我们面前拿过一次腔调,就算是孙老的事情,也和我们有商有量的。孙老的这个弟子,可不是我们收的那些弟子教的那些东西啊。……不过,的确也不是个办法。孙老的弟子这性子可不能那么软。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欧阳洋问道:“办法?什么办法?”
“让孙老这个弟子能够拿主意的办法。他是个厚道人,但手底下的功夫是不会差的,我们几家人现在不是要合作噼?总要有人在当中能够拿个主意,很多事情以孙老的性子,明显是不会来管我们的。要是能让左家小兄弟跳出来来拿这个主意,以他的厚道的性子,大家都会好过吧?”陆明堂将自己的意思解释得很清楚。
“简单……不就是挑他上山嘛。这业务我在南洋没少做,我那个弟弟本来不是要当艺术家的,被我连哄带骗,现在说话可是硬气得紧。你先去把汤家的气焰打下去,我这就去‘请示’左家小兄弟,该怎么办汤家,你觉得如何?”
“办?怎么办?”陆明堂讪笑道,“汤氏的基业都不在香港,你让我把汤家人一锅端了直接不管他们的产业了?我可是好多年没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虽然口头上抱怨,但其实陆明堂还是蛮欣赏欧阳洋的主意的。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要从中获得些什么,实际上原本这些有过联系的家族再次合作,能够想见的利益已经很惊人。但正如他们所担心的,在日常合作方面,缺少一个大家都能够信得过的,能够公平公正处理各种事情的仲裁者。左林虽然缺乏资历,但作为孙棣桂的徒弟已经是大家都能够信得过的身份。欧阳洋的这个“请示”,用得实在是很妙。不管左林这次到底对汤家有没有想法,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要欧阳扣住左林的一句话去发挥,逐步就算是把左林拉下了水。香港陆家虽然的确不足以彻底毁了汤家,但要整得汤家欲仙欲死,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谁让汤家好死不死地选择香港作为他们一家人的住地?
结束了和欧阳洋的通话之后,陆明堂一个电话挂给汤家现在似乎很威风的汤寒池。纯粹说年龄,汤寒池要比陆明堂大了十几岁,如果真的要互相之间叙辈分,恐怕陆明堂还要称呼汤寒池一声“世叔”,但是,现在陆明堂显然不准备和汤家的人表示什么礼貌。他电话里硬梆梆地扔出句:“我是陆明堂。汤家最近很威风啊,赏个脸出来喝个茶如何?”
陆明堂并没有真的摆出要给汤家好看的态势来,这些年来,汤家可是十分低调的。那些原来黑牡会的手段逐步都被文质彬彬的礼节以及表面上谦重有礼的举动替代了。纵然是咄咄逼人的事情,陆家也有本事将这种咄咄逼人在表面上演化得一团和气。
第一,撤回上海那边所有的人手,孙棣桂孙老和左林都是陆家等等的朋友,不光是调查或者对其采取行动,最好连类似的风声都不要有。
第二,汤家的所谓机密资料弄得大家都烦了。不再提这件事,不再拿这件事威胁别人,就算揭过了。要不,就滚出香港,不要在陆家的势力范围里待着。
汤寒池在和陆明堂表面上亲切友好的会谈里,总结出来的陆家的态度基本上就是这样。陆家在香港势力雄厚,汤家的确难以与之争锋。但陆家如此咄咄逼人,却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汤家几个人很是恼火。但是,左林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还是摸不着边际。孙棣桂到底背景深厚到了个什么地步?汤家仍然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在左林自己表态之前,针对他的各种布置,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