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缔文见夏至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忽然叹了口气:“其实你骨子里有股什么都舍得出去的亡命徒气质,很适合徐风这个角色。”
“行了吧,周大导!”夏至一脸嘲讽地摆摆手,“你我相看两厌,就等你赶我出片场了!”
这话委实过分了些,曾一敬即刻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头。“夏至!”
夏至的目光在曾一敬的面上一扫而过,然后,他甩下毛巾起身:“走了!”
曾一敬这才松了口气,一面推着夏至的背心喊:“走了!走了!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一面又扭过头来给了周缔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可惜,周缔文却实在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如果你的心思始终不在拍戏上,那么你迟早会被我赶走。”他扬声说道,快步上前狠狠撞开夏至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被撞开的夏至目瞪口呆地望着周缔文远去的背影,很想反驳一句:“我当然有把心思放在拍戏上!”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于是,苦逼的曾一敬只能再陪夏至转战火锅店。两个大男人来吃火锅,自然是朴实无华。红锅汤底、牛羊肉各二十盘、虾丸蔬菜点缀,再加两打啤酒,搞定!
曾一敬陪夏至喝光两罐啤酒,方才开口道:“夏至,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夏至起初没有说话,又狠灌了自己半罐啤酒之后方似找到了勇气。只见他撩起眼皮睨了曾一敬一眼,低声道:“我说件事给你听,你坐稳了别怕!”这斜着身体的一眼漫不经心却分明带了些狠戾,令夏至这个原本满身光辉的小王子即刻染上了些许市井气,可见他被周缔文用粗口连骂几天还是有成效的。
曾一敬却并不以为如夏至这种软萌能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只是见夏至说得郑重其事便也配合地挺起胸膛直视对方:“你说。”
“我发现,山哥喜欢我,是男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好多年了。……我想跟山哥试试,可山哥和驰哥都不同意。”夏至近乎心平气和地把话说完望向曾一敬,却见对方目光呆滞神游物外。夏至不满地皱皱眉,又补上一句。“我说完了,你没反应?”
曾一敬仍然保持着半张着嘴直视前方的傻样。
“切!”夏至明显对曾一敬的承受能力十分鄙视,低下头自顾自地开始扫荡牛肉。
五分钟后,曾一敬终于回神,惨叫着:“我的妈呀!”仰面摔了下去。
又一分钟后,夏至干掉半盘虾丸,曾一敬终于回到座位。“你说真的?!”
夏至白了他一眼,没应声。
“你还想跟你山哥试试?!”曾一敬连声音都变了。
“他不答应。”夏至叹了口气,显然很是遗憾。“他喜欢我、我不讨厌他,为什么就不行呢?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卧槽!”许久,曾一敬方爆出一句粗口。然后,他一抹脸小心翼翼地提醒:“夏至,这种事不是随便试的。”
夏至一扬眉,奇道:“连你也觉得我很轻率?……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渣男?”
曾一敬注视夏至许久,待确定他并无丝毫玩笑的意思方才正色道:“夏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夏至面色更奇,然片刻后,他仍是放下了筷子做洗耳恭听状。
“在我小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很恨我妈。……我爸的死是意外,我妈却是自杀。意外的事谁也想不到,但自杀不一样,自杀是可以避免的。而对孩子来说,死了老爸和变成父母双亡的孤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眼见曾一敬的笑容略显苦涩,夏至不由了然地拍拍他的胳膊。
曾一敬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振作精神续道:“后来等我长大一点,我姑姑把我爸妈的事告诉我……我才觉得……其实我可以理解并接受我妈的选择。……我爸和我妈是大学同学,我爸那时是校篮球队的,风靡万千少女;我妈在美院学油画,对画画之外的事完全不感兴趣。我爸为了追我妈,每天都去我妈画画的地方练球,坚持了一个学年,才成功地让我妈从画风景变成画人物。后来,他们就好上了。姑姑说,那时我爸就像条哈巴狗一样,每天跟着我妈进进出出,一日三餐都要亲自端到我妈手上。看到我妈鞋带散了,当着同学的面就蹲下去就她系鞋带。后来有学校啦啦队的女同学看不顺眼我妈,带人去跟我妈谈判,结果我爸直接退队了,就为了不让我妈被不相干的人骚扰……但是吧,我爸妈那一辈,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生意人家,更希望能娶个在事业上给自己助力的老婆。比如我大伯母,她娘家就是做珠宝生意的。我姑父家虽然不是生意人,但世代书香人脉广阔,姑父的个人能力也很强。我妈就不一样了,出身普通,而且她小时候还曾有过轻度自闭。所以我爷爷,从一开始就非常反对他们在一起。他觉得,以我妈的出身和性格,她不但不能给丈夫的事业带来半点助力,她甚至不能担负起女主人的责任。”
“后来呢?你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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