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放在眼里,大多轻飘飘地荡开,也有几丝懒洋洋地缠绕其上,像是吮舔几口,弄得人心痒痒的,又随手放开。
恍惚间,俞清欢似乎觉得精神体就是自己的意识,它轻轻挠了挠飘荡的触须,却不像往常一般纠缠依恋不休,反而向更深处进入。分开无数似乎柔软无害的透明触须,就像是剥开一层又一层精美的礼物包装。触须层层缓缓地展开,在最中心,有一团从未见过的,朦朦胧胧的淡蓝色物事,被透明的触须紧紧包裹,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微微颤动着。
“它”似乎感受到了俞清欢精神体的到来,稍稍缩拢起来,有几丝浅到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小小触须,或者说是触角更为恰当些,慢慢,慢慢地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碰到了“俞清欢”。
那一瞬间,俞清欢浑身轻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奇妙感受,就仿佛是整个宇宙中最宝贵的珍宝被他幸运地触碰到了,颤栗、欣喜若狂,热泪瞬时涌了出来,他却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清欢?”
杨祈北突然醒了,被几乎浓郁到实质的情绪波给惊醒。他睁开眼瞄瞄快要哭出来的大鱼,千百条触须刹那间涌上,啪啪几下,把俞小狗抽了开去,又层层叠叠地遮盖起来,没好气地把那个不请自来,在自家精神云里安营扎寨的小东西给盖得严严实实。
“祈北,祈北!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还是精神幻觉……”俞清欢的精神体蔫蔫地回到身体里,他精神恍惚地问。
“你是太累,精神体兴奋过度,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
杨祈北斩钉截铁地说,一把拉过被忽悠得似信非信的大鱼,扒光了衣服当抱枕,果然一觉好睡。
大杨是《禁断光年》的主演,戏份十分吃重,为了错开与戚北的对手戏而弄出来的“病”好之后,孙导立即调整后续的拍摄计划,紧赶慢赶,要把进度赶上去,特别是几场有季节限制的外景,要是错过了就得等上一整年!就算是采用后续的特效来调整,按秒来大把烧钱的计算机特效也够要命。
不光是为了给投资人省钱,哪怕是为了给自己多挣点分成利润,老孙也不敢错过定好的时节。
九月初,剧组一行近百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地处南半球的新兰国。那里不仅有十分符合剧情设制的独特高原风貌,又密布森林和牧场,甚至还有火山口,许多奇特的场景都可以在那里拍摄,后期甚至不需要作太大的特效调整,而且当地对电影拍摄也有些优惠税收政策,这么一算,大部队拉出一个多月的开支似乎也不算太贵了。
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一行人抵达新兰国,大多数剧组成员还是挺开心的,能拉队伍出国拍摄的剧组在华国一年也碰不上几次,虽然拍摄任务很重,又有孙宝贝这只喷火龙盯着,但怎么说也是公费出国么,总有机会逛逛买买买。
大杨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心情不是特别美妙。
小云朵显形之后,对能量的需求胃口越来越大,他攒的那点能量都快见底了。飞到新兰国荒山僻野的外景地来,风景漂亮是漂亮,可wifi什么的电磁波几乎就没有了,漂亮又顶个屁用?!可人家孙导欣赏的就是一片旷野的原始美景,要是想拍大都市场景何必跑这鸟不拉屎的荒野来?
为了日后的明星大计,大杨也只能暂时忍耐。
如今,他天天就靠着剧组加上地当雇佣的老外百多号人的情绪来过日子了,可大伙都忙得四脚朝天,也没谁整天针对着他发脾气或是发花痴,要不是有了小云朵,他的情绪吸收范围似乎渐渐有所恢复,就算不是针对自己的情绪也能吃到一星半点,那真是要饿惨了。
自家意识海里链接大鱼的情绪波,就是珍贵的加餐,可惜也不能多吃,天天骚扰大鱼,让他忙中出错办砸工作事小,就怕吸多了让他的精神体出现问题,所以也只能像是抱着根珍稀的棒棒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舔几口。
机场候客厅里,远远的有个高个的年轻人举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华文字“《禁断光年》剧组”。看到孙导他们从通道里出来,他兴奋地举着牌子跳脚,一下子就让大家注意到了。
“嗨!这里,这里!我在这里。”尤棋笑得见牙不见眼,恭敬地向孙导他们问好后,他的目光牢牢锁住了打着哈欠一路飘出来的大杨,“你好,杨哥,有些日子不见了。”
“你好。自己来的?”
猛地又尝到一团美味的精神能量,杨祈北精神一振,难得和颜悦色地问候道。
“是啊!这边我来玩过两次,挺熟,英文又是我半个母语,所以钱哥就放我自己来了,没陪着。”
尤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发光,热切地盯着大杨,高兴万分地说着,“我真高兴你来了。”
他随手拎起杨祈北的随身背包,热情地引路:“走吧!等咱们这几场戏拍完,我带你到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