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霍成君听命入宫,照例,先去见了上官幽朦,而上官幽朦自也将许平君召她入宫为何之事透露了一些,随后两人又一同至椒房殿而去。
上官幽朦与霍成君至椒房殿之时,刘病已也正在此处,虽说已纳新妃,但刘病已依旧陪伴于许平君身旁,两人丝毫没有受那几个新来之人的影响,而那三人中,除了王氏,其余几人刘病已连面也未见过,至于王氏,刘病已也不过是为了帮好友,自无什么感情,也不会想着与她如何。
“臣女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霍成君一袭粉色襦裙,臂间所搭淡粉轻纱垂下,粉面薄妆,因先前那场病,面上消瘦了几分,轮廓似乎更为清晰。
“免礼”,刘病已很是大方赐了座,“明日百花宴,吾不宜出席,还需郡主帮吾多照顾着些梓童。”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许平君,明眸之中有着担忧,更有化不开的浓浓的爱意。
上官幽朦自然而然将目光悄悄转向霍成君,之间她面不改色,悠悠道,“照顾不敢,成君不过是奉命前来相伴的。”
刘病已点头,当刘病已听许平君说请霍成君前来相陪之时,犹豫一瞬便释然了,虽然刘病已不希望霍成君时常入宫,毕竟她不是内宫之人,而霍家究竟还存着何种心思不得而知,多多少少有些担忧,当初给霍成君那块进出宫的令牌,也不过是为了安许平君的心;但这一次刘病已却是十分愿意的,因为他相信若是在百花宴上能挑事的,霍显便是十分重要的人物,霍光把持朝政,有多少贵妇人想与霍家交好,只要霍显示意,自然有人会出面为难许平君,而有了霍成君这个保护者,霍显总不至于为难自己的女儿,想必也不会有几人胆大至为难霍光之女。
而这些想法刘病已终究没有与许平君言说,在刘病已心中,许平君是那个干干净净的纯澈的女子,这等算计之事她不该参与,只要自己将她守护好便是了。
刘病已与霍成君眼神交合的瞬间,霍成君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刘病已心中竟生了几分不好意思,而刘病已的算计,未能逃过在这宫中许多年的上官幽朦之眼,心中添了几分无奈,庆幸霍成君幸而未入宫门,幸而外祖父已打消这个念头,否则这三人之间不知会生出多少纠葛,而令人无法预料的是,这三人从相遇那一刻就已注定牵绊一生……
夜幕悄然而至,上官幽朦回宫途中,遇上了从椒房殿而出的刘病已,“陛下留步,哀家有几句话想与陛下言。”人前规矩还是不可少,而刘病已也读懂了上官幽朦的眼神,挥退了身旁的太监,上官幽朦同样让颂挽至远处守着。
“幽朦,你有何事?”时间渐长,上官幽朦对于许平君的照顾刘病已皆看在眼中,加之两人偶尔的谈心,这宫中,除了许平君,与上官幽朦是最熟的了,而对于上官幽朦他也以为可以信任。
“病已,我与霍家在你眼中是何关系?”上官幽朦期待着刘病已给出的答案,黑色的眼眸,抬头看着他。
刘病已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与霍家人不同,你是我与平君可信之人。”刘病已已然将上官幽朦划为了自己人行列。
上官幽朦轻笑,“霍光是我外祖父,你可对我放心,为何总防备着成君,算计着成君,你可知,她不是你想象中那般人,她心中的苦楚你可知晓?”
刘病已未答,却明显皱眉思忖着,上官幽朦趁机而言,“你是帝王有身不由己之事,她在霍家也有她的不得已,你若是为立后之事介怀,大可不必,成君是不会破坏你与平君的,只要你们以心相待,她自也会真心待你们,你一再防备算计,只会让人寒了心。”这一番话上官幽朦一直未曾忘记,只是有一段时光,她曾怀疑,这段话是否错了。
上官幽朦离去,刘病已确实陷入了思考,其实他也一直矛盾着,对于霍成君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孩子若说有心计,却不乏善意;若说纯粹,身于霍府,出入于宫中,有些事情比平君知晓得还清楚,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如何对待霍成君的方式。
“廖公公,霍成君此人你以为如何?”刘病已一双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向一旁伺候的廖公公,这廖公公在宫中多年,霍成君年幼之时又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上官幽朦之语或许带着对霍成君的偏袒,但一个外人之语总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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