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才会一夜之间疯癫沦为乞丐……若是这样的人,没落魄前有银子去青楼也正常,他们染上脏病,也很正常……”
赵灵杰闻言,脑子又是嗡的一声。
他踉跄后退两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他死死抓着柱子才撑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他从这种头晕目眩之中努力平静下来,抬头红着眼眶望着陈嬷嬷。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确定,娘身上长红点是染了脏病?”
陈嬷嬷皱着眉头说,“我以前听人说过,女人刚开始染脏病是那一处长红点,严重了会溃烂……我给老夫人擦身子的时候的确看到了红点,但我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脏病,所以我跟举人您说一声,您还是去给夫人请个嘴巴严一点的大夫来给夫人看看吧,若是那个病,早点治或许还有救,若不是那个病,咱们也好安心。”
赵灵杰握紧拳头深深吸气。
是啊。
是啊。
早点治还能治,若是一直捂着这件事儿,一直拖下去,到时候娘可就没救了!
赵灵杰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和绝望,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然后转身就走。
“陈嬷嬷,你暂时不要将这事儿告诉娘,你跟没事一样好好照顾着她老人家,我去城南请大夫,那里的人不认识咱们,不会说漏嘴。”
说完,他脚步越发快了几分。
走出大门,望着湛蓝的天和金灿灿的太阳,他眼眶微酸。
他后悔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听娘的话,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景飞鸢平安无事,他和娘身败名裂了,娘还极有可能会染上这无法见人的病!
怎么办……
他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这是他和娘做这种坏事的报应吗?
刚有了一丝丝悔意,赵灵杰又猛地甩头。
他看向景家药铺的方向,眼神怨毒。
不。
他不相信报应。
这一切分明都是景飞鸢这贱人害的!
她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把娘推出去替她承受这样的恶果?
明明被乞丐糟践的人应该是景飞鸢这贱人,明明染上脏病的也应该是景飞鸢这该死的贱人啊!
景飞鸢……
他一定要弄死这贱人,他这辈子跟景飞鸢不死不休!
……
赵灵杰刚离开一会儿,景家人就来到了赵家门口。
景飞鸢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宅院。
相比起景家的富贵,赵家是极其寒酸的。
赵爹活着的时候,赵家日子还算过得去,家里除了陈嬷嬷还有一个长工,可赵爹去世以后,赵家没有了经济来源,先后辞退了陈嬷嬷和长工,卖了宅子,租赁了小屋子居住,赵钱氏还不得不放下夫人架子做起刺绣换银子,赵灵杰也抄录起书籍变卖换银子——
正是因为家中寒酸至此,所以哪怕赵灵杰考中了举人,他也高攀不上更好的姑娘,只能娶商户女。
不过就算是娶商户女,赵灵杰也还是挑了的,景家是开药铺的,哪怕是行商,这医者始终比普通商户高贵,所以赵家才会主动登门求取景飞鸢。
赵灵杰图景家的钱,景家图赵灵杰这个人有出息,这婚事自然成了。
景飞鸢带着丰厚嫁妆嫁到赵家以后,她抱着想好好过日子的心态,不出半个月就把赵家当初变卖的宅子买回来记在自己名下,然后把赵灵杰和赵钱氏重新接回宅子里居住。
赵钱氏过上了舒坦日子,自此不肯再做刺绣换银子,还冠冕堂皇地说儿媳妇过门了她这个当婆婆的就把管家之权交给儿媳妇。
嗤,说什么管家之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哪里需要人来管家?
说白了就是要景飞鸢掏银子养活一家人而已。
景飞鸢自然也恶心过这种行径,可是她夫君是举人,她是盼着夫君能高中进士的,花点银子让夫君能吃好喝好专心考科举,她便捏着鼻子认了。
于是,赵灵杰自此再也不用抄录书籍换银子,过上了不愁吃喝一心念书的日子。
成亲半年,赵家的日常开支,全都是景飞鸢掏的银子。
赵家母子俩一开始身形清瘦面色苍白,这半年下来被她养得白白胖胖,可这母子俩吃她的穿她的喝她的,不仅不感恩,反而要将她送上乞丐的床!
尤其是上辈子!
赵灵杰高中状元以后,这母子俩就百般刁难她,整日里嫌弃她这个商户女上不得台面,配不上状元郎夫人的身份,不论有何种宴会,赵灵杰从不带她出席,甚至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门都不许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