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便在此时,城外号角之声呜呜连响,马蹄之声之作。
城楼上的皇帝和众臣急忙转身,倚着栏杆,朝城外打眼望去。
只见城池北面大队骑兵集结,黄尘滚滚,马蹄如雷,旌旗猎猎,数不清的契丹骑兵列队缓缓向城池逼近。
“皇皇上,快跑!契丹鞑子攻城了!”一个大臣面色发白,颤声道。
萧若一听简直哭笑不得,气道:“契丹鞑子怎么攻城?他们骑马跳上城墙来啊?!”
这大臣羞惭无地,也是一时间叫敌军强大的阵容吓糊涂了,竟说出这么句蠢话来。周围同僚也多露讥笑之色。
户部侍郎许平宗恭声道:“皇上,依微臣看,契丹人是想展示军威。也许现在仍然有议和的机会。”
萧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自有打算,假如此时跟异族签定城下之盟,条件必定苛刻无比,他无论如何不愿当千古罪人。
契丹骑兵最前列是两个装束与众不同的人,一男一女,右边男子身形壮硕,高大威武,身披条纹虎皮,肩头站着一只灰羽大雕;左边女子骑一匹雪白的骏马,身着玄貂皮短袄,紧身束腰,越发显得身形婀娜,曲线诱人,头戴一顶雪白风帽,风帽后顶插着几支彩色羽毛。
彼此相距太远,这一双男女的样貌都看不真切,但应该年纪都不大。
萧若暗地里猜测这男子是不是契丹使者言语中的二王子耶律石鹰。
无数骑兵浩浩荡荡行进,在离城池三箭距离之外全军停下。队伍前的男子手一挥,身后两骑策马跃众而出,飞速驰向城下。
这两人一个粗犷剽悍的契丹人,一个中等身量的汉人,却是前几日被逐出京城的那正副二使者。
两人在离城墙一箭地之外勒马停住“哈哈哈哈”契丹正使仰天爆发出一阵哈哈狂笑,纵声大叫道:“华朝皇帝老儿,还记得我们两人否?”气焰之嚣张,更胜上回进京议和之时。
这人对天子口出不敬之言,城楼内群臣顿时大哗,但想到现下局势,又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出言喝叱。
萧若也不动怒,何必这蛮子一般见识,骂文绉绉的他听不懂,骂粗野的有失自己皇帝身份。居高临下望着两人,微微一笑,道:“又是你们两人,怎么,还是为议和而来?”
契丹正使大吼道:“皇帝老儿你还不算太蠢,不错!我俩还是为议和而来”说到这里,瞅了汉人副使一眼,长篇大论还得由他来。
汉人副使便吊了吊嗓门,高声道:“天朝圣天子”他自上回在金銮殿上被皇帝当众训斥了一顿,心底里不能说完全没有羞惭之意,一见皇帝气焰便无形中矮了一截,想嚣张也嚣张不起来。
“只要贵国答应我们三个条件,我们便即刻罢兵北返,两国共享和睦但现今局势与当日局势截然不同,所以我们的条件是上回的双倍:其一,贵国出四百万两银子犒赏我全军将士,并且以后每岁对契丹进贡白银一百万两,布帛二百万匹;其二,贵国务必将黄河以北全部疆土割让于我国,如若不然,哼哼!其三,两国和亲,请圣天子将两位宗室公主许配给二王子”
话音落处,城楼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群臣面色各异,都呆住了。半晌,萧若怒极反笑,右手向旁边一伸,喝道:“拿弓箭来!”
一副打造得精致绝伦的御用弓箭递到他的手中。萧若气灌双臂,弯弓搭箭“吱吱”声中逐渐拉开弦,黑黝黝的箭簇指定下面契丹正使。
契丹正使自恃身处一箭之地开外,丝毫也不惧,哈哈狂笑声中,冲城楼上皇帝耀武扬威“呸!南朝小儿想唬老子,你射啊!你射得到就朝这儿射”他点着自己的脑门,张狂不可一世。
萧若暗忖这一箭要是射不中,岂不有损全军士气?但到此地步,其势又不能不射。
他也就是当日被姬煌小子软禁的几天中,闲得发慌,便同侍卫们在院子里玩了几天骑马和射箭,对箭术并没有多大把握。
他咬紧牙关,这一箭一定要射中,一定!他内力提聚到极至,缓缓将宝弓拉成满月,手不动,眼不斜,精神高度集中,灵台一片空明,缓缓闭上左眼,目光自雕翎箭身延伸开去,定格在张牙舞爪的契丹蛮子胸口
全身精、气、神一瞬间提聚到前所未有的颠峰,萧若暴喝一声,弓弦响处,箭去如流星,但见一道目力几难看见的黑线、闪电般贯入契丹正使胸口,其所挟劲道之猛,更将他整个身躯带下马背“哆”的一声钉在地下。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抽搐扭动几下,即便一命呜呼。好霸道的一箭!
城上城下两方人都看得呆住了,好半天,城墙上的将士们方才如梦初醒,纵声欢呼“万岁!万岁!”欢呼声如同春雷爆响,震耳欲聋。
汉人副使吓得魂飞魄散,打马没命的往回奔,什么也顾不得了。
契丹大军前面的那对少年男女飞快交谈了几句,少女驱马迎上亡魂丧胆逃奔回来的汉人副使。
汉人副使正欲开口说话,猛听嗤的一声,少女腰间弯刀出鞘,跟着白光一闪而过,他整个头颅被一刀斩了下来,带起一篷鲜血喷射四溅。
少女右手回刀入鞘,左手蓦地探出,准确无误提住了头颅上的头发,马不停蹄驰向城下。两马交错的一瞬间,便完成了拔刀、杀人、收刀、提头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