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现在。”亚利克斯问,“你还想做什么?”
利奥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亚利克斯把他放在肩膀上说“好孩子,你该洗澡了”。
他的确把他洗干净,但是干净过头了。
“再见,亚利克斯。”
他说,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由手指的震动传来了麻木感。
亚利克斯侧身躲过了子弹。利奥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他拼命至今从未用过这样的方法。通常为了活命,他总是先咬牙挨一枪。他的拼命和疯狂总是让人因为震惊和害怕而忘了行动,如今却有人做了比他更为惊人的事。
亚利克斯躲过了子弹,从利奥说“再见”之时起他就已有了准备。利奥被他猛地一撞,整个人往后摔去。
他忘了亚利克斯的真正身份,他是“刺客”,对于杀人他比谁都在行。尽管利奥知道亚利克是“刺客”时感到惊讶并加以警惕,但是他对于“刺客”缺乏认知。亚利克斯从来不亲自动手杀人,他总是西装革履,头发纹丝不乱。他长久以来带给利奥的印象只有不动声色的睿智。
利奥用手撑住身体不让自己摔倒,但是腹部立刻重重挨了一下。亚利克斯膝盖的力道也让他吃惊,利奥蜷起身体以减轻伤害。亚利克斯的手掌迎面而来击中了他的额头,并且借着向下的力量把他的头紧紧按在地面上。利奥听到耳边传来左轮枪转轮的声音。亚利克斯的手掌压着他的双眼和鼻梁,冰冷的枪管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这是利奥第一次明白他们之间的悬殊,在此之前,亚利克斯从未展现过自己的身手。
“这是我们的‘父亲’给我的枪。”
那把收藏在保险柜中的沙特左轮,漆黑的枪身散发着冷光。黑色也是“父亲”的喜好,他总是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别人。
这是亚利克斯第一次杀人时用过的枪,他曾把它遗落在杀人现场。雷根?锡德把它捡回来,亲手擦去上面的血污和泥泞。这把型号老旧的左轮手枪第二次交给他是在监狱里。那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进行交易的场合,“父亲”买通了一个狱警,交给他一个袋子。
他在厕所里把袋子拉开,把它小心翼翼地搁在膝盖上,不让它碰到沾满尿迹的地板。
亚利克斯忽然陷入了回忆,他想起那时虔诚地取出枪来,黑色的枪身,散发着冷硬光芒的转轮。他用双手捧着,小巧、沉重、美丽、致命。他好像获得了新生。
“但是这不能改变我的看法。”亚利克斯对着身下的利奥说,“你也曾经亲手杀过人,应该知道救你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我当然知道。”利奥看不见他的样子,“否则我就不会来找你。”
他感觉到亚利克斯的枪口,闻到枪械防锈油的味道。这种嗅觉和触觉的综合效应真让人受不了,要是换了别人,一定早就失去理智。
亚利克斯忽然松开了按住利奥头部的手,一瞬间,利奥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亚利克斯直视着他黑色的眼睛,枪口纹丝不动,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
在亚利克斯的眼中,那双敌视的警惕的眼睛正是他所喜爱的地方。或者换一种说法,复仇本身就是一件性感的事。
利奥用力呼吸,现在他已无反击之力。
亚利克斯笑起来,利奥的手枪已摔向一边。他用左手拨开利奥的黑发,就像在确认他的安危。
——感觉怎么样?
你还好么?
他受的苦比他更多,为了预防屠杀带来的不良反应,他为自己注射麻药。
他曾经站在尸堆中翻检幸存者,然后再逐个加以杀害。
亚利克斯看着利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这个影子不够悲惨,不足以引起他的共鸣。
“我还要毁掉你的什么才能让你显得更痛苦些?是那个救生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