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值了,不过这么一番大动作,哥哥更要谨慎行事。难道说......你特意交代吴大哥他们四人分开行动,就是为了今日的打算?”
“总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罢,真要那样,出的去财神阁可也出不了石影镇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间人已来齐,吴云二人位于池深右前方,罗千甚至给两人换了面貌,一手易容之术没了元力依旧出神入化,东门汐和姚辛若则坐于后方,隔了老远。大门轰一声被小厮从两边推拢,场内霎时一静,众人头顶和四侧窗壁一道黑色帷幕呈水状平铺开来,顿时阻隔了日光,满场陷入黑暗。
好在场中无不是见过风浪的,表面功夫一点不差,更不会有人惊慌失措徒惹笑话,须臾后正前方的展示台亮起明光,上来一位精神矍铄的华发老者,三两句话开了场,轻击双掌,唤人将卖品呈上,徐徐做起介绍来。
好东西自然是留着压轴压箱底,因而向天游前半场只是观望,到了后头才偶尔参与其中竞价,权当练手,直至圣元器行踪图上台,这才把许多人的瞌睡唤醒。
老者展开卷轴,一幅山川图跃然于纸上,其中以六个彩色光点最为引人注目。“二十年前外界来的一位大修曾以独门手段留下牵引种子,并绘制此图,若是当中的圣元器被他人找到并收取,那么光点就会从图中消失。我财神阁最初得到它时,足有三十来个光斑之多,到如今只剩寥寥六点,财神阁一向讲道理,规矩一直没改,一个光点一万紫金币起价,因而这副行踪图乃六万,且只借,不卖,半月为期。”
池深稍一思索,和向天游咬耳朵道:“半月为期,至多跑两个地方,这行踪图多人合买倒是不亏,不过那大修当年既然能找到如此多的圣元器,为何不统统收入囊中呢?”
“这位前辈的德行,值得后来人敬仰。”向天游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举起手中号牌,蝇蝇小字在黑暗中熠熠生光,可令台上老者瞧得一清二楚。
一番争相报价,落入罗千手中,池深一算,他自己已有了无神木,罗千与吴云可寻一件,还剩四件分给向天游之外,刚好够还当年欠红帝姬的承诺。
下一件卖品终于轮到池深日夜期盼的星辰沙出场,此物被放置在一枚西瓜大小的透明圆球中,时而凝为一股,时而乱如散沙,颜色更是变幻无常,甚至有一刻瞬时隐没了踪迹,怪不得要被拘在那圆球中。
池深不经意间坐直身体,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生出紧张之意,向天游看在眼里,心觉好笑,捏住号牌木柄跃跃欲举,却听老者说道:“这星辰沙的卖主换物不换钱,只求几位味药材,一是孟婆汤,二是阎王殿,三是无常索,只要有其中一样皆可交换,若是在场中人都没有,便退而求其次求一件毒系圣元器,若再没有,本次交易算作失败,不换他物,更不换紫金币。”
池深惊道:“圣元器还有毒系?我只当八灵根便是全部了......还有那三味药材,皆长在魔域,且都是饱受冤魂煞血浸染才能生成的□□,无一不是害人之物,他要这些做什么?”
向天游思索后说道:“不论他是用于己身还是施于他人,都是不安好意,极有可能此人是位魔修,不过这般看来,我们手上交换的筹码胜算就更足了。”
二人商量定,召过候在阶中随时服侍的紫衣女仆耳语两句,女仆绕至场边匆匆没入后台,传话与主事人。
主事者是为长相美艳的妇人,闻言为难道:“阁里从没有半路插手的道理......这样罢,既然这位客人如此自信,我也不好服了拂了他的兴致,但须得等星辰沙拍完后再谈,若是星辰沙被拍走,财神阁也不好为一个人破了规矩,若是台面上的交易并未达成,就由我十四娘亲自为两方人约见。”
女侍一来一往之间,星辰沙交易已然无疾而终,显然卖主所求的这四样东西,不仅是池深见所未见,其余人也并无听闻,这倒让池深稍稍放下心来。
最后上台的两样宝物更是万里挑一,罗千一直苦寻无果的息壤,却在压轴重宝“美人面”中,虽然只是区区一粒,却也足够令人欣然若狂。
美人面持有者同样也是以物求物,所列有三,罗千欣然举牌,显然是早有准备,另有两方势力不甘落后,老者派出三人各自取来竞拍者上呈的宝贝,送入后方交与卖主亲自决定。
结果很快出来,走至罗千面前的仆从躬身道喜,语气神态皆不做掩饰,自然瞒不过在场众多高手,顿时有人便红了眼睛,变了脸色。
向天游附在池深耳侧笑道:“我早说万府不是吃素的,罗千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偏你不信,总替他操着心。”
池深一挑眉,和他玩笑道:“哥哥料事如神,我自然拍马不及,不是也早就甘拜下风了么?”
拍卖进行至此,终于到了最后一件重宝,老者掌心摊开,举起一枚毫不起眼的砖灰色圆珠,似石非石,似玉非玉,金铁不像,材质难辨。“今日的最后一件卖品,名为‘生死转’,此物在界外之名如雷贯耳,我便不再赘述,其真伪已经财神阁验证,童叟无欺。卖主唯有一个要求,请有意者公开报出竞拍物品,当中可以更改,谁拿出手的价值最高,‘生死转’双手奉上!”
场中呼吸声渐重,虽然轻微但却不容忽视,池深暗暗扫过座位前方几百余人,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大多数都绷起身子,暗流涌动,唯有少数约莫是觉得竞拍无望,露出遗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