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大师兄虽有几封书信往来,但毕竟未曾谋面,字里行间都带着客气疏离,秦大师兄说了几个他在京时关系较好的朋友,让他有困难可以找那些人帮忙。
不过叶君书不太想贸贸然就进入大师兄的朋友圈,他初来上京,不想将人际关系弄得太复杂。
他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明年的会试。
就算要有交际,他觉得他到时和余茂林一起就好了。
说起他,叶君书才想起来,自城门一别,自己好多天没见到余茂林了,他想了想,这么多天,余家应该已经安顿下来了。
他该去拜访一下,再不去,余茂林应该要闹脾气了。
不过他家是在东边,方家是在西边,一东一西,横穿整个上京,而上京之宏大,他们走路的话得走一个上午。
于是方管事让一个家仆赶着马车,送他们过去。
因为马车不能疾行,他们坐马车也坐了一整个时辰。
孩子们透着窗帘看外面的景物,倒不觉得无聊。
余家占着一个富字,虽然家中没有族人做大官,但是据闻余家从前朝开始就存在,其世家之底蕴,外人无法参透几分。
余家为乡绅世家,家族体系庞大,但行事极为低调,叶君书和余茂林住了两年,才了解一些。
余茂林身为余家主家嫡次子,从小天资聪颖,是余家最善读书也最将有出息的一个。
余家虽家产万贯,但是几代子孙,没几个会读书的,能考上秀才举人,已经是极限,所以余家没出过一个大官。
而最有资质的余茂林出现,自然让余家惊喜,都快将对方宠上天,基本余茂林在家是有求必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几年他一起考秀才那届,余茂林是太过信任那个所谓的好友,毕竟对方从十来岁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所以才不小心中招。
即使后来余茂林没考成,即使最终那人考上了榜首,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彻底得罪了余家,能有什么好结果?如今,那个人已不知在哪儿了。
据说前几年来京城,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大官,被剥夺了举人功名,不得再科考。
叶君书得知这些事后,行为上更加谨慎。
余宅占地广阔,与方宅还是有些区别。
余茂林看到叶家几兄弟前来,神情十分不悦,当然,他并不是嫌弃他们,而是,“哦,原来还记得我啊,本少爷还以为你们早就把我忘了。”
叶君书摸摸鼻子,朝双胞胎使个眼色,双胞胎随即愉快地奔过去,抱着余茂林的大腿撒娇,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茂林哥,我们好想你啊!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看我和五哥都瘦了!”
径哥儿捧着肉嘟嘟的脸,可怜兮兮道。
余茂林低头看一眼,睁眼说瞎话,“嗯,的确瘦了,你们大哥不给吃的吗?来和我住,我这里吃的玩的都有。”
“大哥有给吃的啊,我们这是想你想的,茂林哥,你怎么不来找我们啊?” 叶君为控诉道,小眼神哀怨的。
“茂林哥一时忘了,下次一定会去找你们。”
“那说好了啊!”
“不许赖皮!”
“……”
双胞胎缠了一会儿,余茂林的脸上总算露出笑意,他虽然说话比较毒舌,但是还是很讨小孩子喜欢的,嗯,他也挺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
余茂林摸摸双胞胎的小脑袋。
让家仆带孩子们下去后,叶君书便问余茂林,“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离会考还有小半年,他们都自己温习功课吗?叶君书觉得,闭门造车对他们的科考没帮助。
唯一对他有教导的老师,远在雍州,并没有跟着来上京,远水救不了近火。
探讨学问上的疑难,叶君书除了找余茂林,不知道找谁了。
余茂林道:“国子监于我们没多大作用,我的老师已经托了一位大儒,指导我们其他方面的知识。”
他这话说明,也有叶君书的份。
余茂林继续道,“我们在书本上能学到的知识都学得差不多了,如今我们更要学的,是了解京中最新的资讯,掌握最新的时政。还有一些为官之道。”
“最重要的,是要打入京中的圈子。”
“不过这个不急,半年时间一晃就过,我们先将注意力放在会考上。”
叶君书点头,这和他的想法一致,自然没意见。
不过,余茂林还是很有意见,他神情讥诮,“你怎么上课?飞过来吗?”
东边西边隔得可远了。
叶君书“呃”一声,“就算不在方家住,我也不可能一直住你家啊!”
他皱眉,“有何不可?”在雍州不也一样租他房子住吗?
“我姓叶,不姓余,何况,我已经准备在京中买房了,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在自己家更自在些。”
老是租住别人家,不说孩子们,就是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他又不是买不起,何必一直占人便宜呢?就算对方不嫌弃,他嫌弃自己啊!
余茂林皱皱眉,又松下来,“既然如此,那你在这附近买吧,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安全上不必担心,夜里还有京卫巡逻。”
叶君书点头,他正有此意。
“你在京中有门路的话,不妨帮我注意一下。”上京偏北方,据说到十二月份会下雪,叶君书还是希望下雪前能把房子的事搞定。
余茂林爽快点头,“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什么的,等我休息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