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刺杀的罪,简直是做梦!
秦老爷子这样一说,太子倒是真的闭了嘴。
范闲向秦老爷子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接着抬头看向庆帝:“陛下,此事并不简单,错综复杂,牵连十分广泛,一时半会说不完,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见庆帝点头,范闲这才接着开口。
“万朝谷刺杀之事,是从灵虎堡就已经开始……”
一时间,大殿上只剩下范闲的声音,将最近查到的东西事无巨细地讲述。
这边范闲在朝堂上慷慨激昂,而张正伦的府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启年现在张正伦面前,朝他行礼道:“张大人,接下来的事就要靠你了!”
“王大人不必客气,今日之后,我就不再是官身,一介老夫,当不起大人的称呼。”
张正伦正声说道。
接着张正伦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
“王大人,烦请你待老夫走后,把这封休书转交给我的夫人。”
张正伦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王启年。
把桌子上的枢密副使印信装进袖子里,张正伦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终究是我对不起她,这些年来她虽然脾气暴躁又十分善妒,但她因为我一直都愤懑不郁,现在又痛失爱子,如今我也给不了她什么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还给她自由。拜托你了,王大人!”
王启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于是掷地有声地说道:“您尽管放心,你的信跟话我都会带到,夫人的安全你也不用担心,范大人定会护她周全。”
闻言,张正伦终于露出笑容,点了点头,接着大步向府外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动,毛发耸。交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张正伦豪爽的声音穿出很远,其中不免带上几分悲壮。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这个老人虽有才能,却一生都郁郁不得志,如今走到末路,倒是借着范闲这首诗发泄了出来。
王启年一直目送着他离开,知道看不了他的背影,抱拳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张正伦并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纵身上马,一路奔驰。
张正伦此时才觉得自己放佛回到少年时,英雄义气,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天地间正气浩然长存。
少时狂走西复东,银鞍骏马驰如风。
大街上的人只见骏马奔驰,一个白发老人意气风发,放佛少年游侠游戏人间,纷纷让路。转眼间,张正伦已经来到了枢密院的大门前。
门口的小吏看见他到来,没有一丝尊敬,而是讥笑着开口:“哟!张大人今天倒是好兴致,印信都要交出来了,还长街纵马一番?”
这就是张正伦在枢密院里过的日子,一个傀儡,连看门小吏都可以调笑。
张正伦没有理他,而是径直朝里走去。
那小吏伸手拦住他“你不用进去了,印信交给我就行。”
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印信未交,我仍是枢密副使,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