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庆帝又该怎样看他呢?
真的到了那时,庆帝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青睐有加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段时间以来,范闲努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庆帝的重视,舍身护主是前提,将自己的实力削弱,接受庆帝安排的各种措施是后话。
在这个时代里,本就是皇权至上,不管有什么计划和事情,哪一个不是在皇权的掌控下进行的。
就像范闲之前,如此煞费苦心逼走长公主,后来庆帝一道旨意,长公主安然无恙的回到京都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二皇子豢养私兵,带人杀他,也是必死的大罪,同样因为庆帝的安排,二皇子不但没死,反而受到小小的禁足,外加不得与外人接触的惩法。
而所有的这些惩处,也在不久前庆帝的一道旨意下化为乌有。
过往种种,让范闲深刻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论事情发展到何种程度,只要是不称庆帝心意,都将毫无意义。
如今,范闲对一句话格外的记忆犹新。
“如果无法抵挡他,那么就加入他。”
因为这句话,范闲一改过往的行事风格,为人处世恭恭敬敬,对庆帝也是客客气气,所有一切都按庆帝拟好的游戏规则进行。
所以才有了他今日的处境。
而长公主这场几乎是搬到明面上的刺杀,表面是为了杀人,可实际上,她是为了逼范闲动手报仇。
把范闲逼急了动手,那么他所做的一切计划都将毫无意义。
想到此处,范闲下意识的抬起头。
眼前的长公主,仍旧是满脸带笑的模样。
看着范闲不吭声,长公主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给范闲又倒满酒。
范闲顺手抄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向长公主拱手道:“受教了。”
“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长公主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四周的下人离开。
转眼间,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长公主眼神犀利,说道:“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身上应该一直装着滕梓荆的匕首吧?”
“杀了我。”
长公主将身子前倾,光滑的脖颈露在范闲眼前。
“现在,你只需要抽出刀子,轻轻划一下,你就可以给他报仇了。”
“如今机会就在你面前,你,应该要怎么做呢?”
长公主的声音很是阴沉,却带着些女人特有的轻灵。
面对长公主的说辞,范闲始终保持沉默,足足良久,范闲淡然一笑:“实在不知殿下这话何意?”
“我此次来,只是单纯的拜访一下殿下罢了。”
范闲手里把玩着酒杯,因为力道过大,指肚稍微泛白:“无论怎样,殿下都是婉儿的母亲,我又怎么会对你动手呢?”
说完,范闲轻笑两声,倒了半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殿下这酿酒的手艺可真不错,这梅花酒,酿的真真是极好的。”
范闲一只手抄起剩下的大半坛的酒,随之起身,向长公主稍稍躬身行礼,说道:“此酒甚好,我就都拿走了,还望长公主殿下见谅!”
“无妨。”
长公主浅浅一笑,接着说道:“酒多的是,若是不够,再来取便是了。”
“谢殿下,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范闲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迟缓。
偌大的长公主府内,只留下长公主独自一人。
直到范闲离开之后,躲在暗处的那位女官,缓缓走出,低声说道:“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暂且不动。”
望着范闲喝过的空酒杯,长公主默不作声,倏然间,脸上涌起一丝笑意:“这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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