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的拿起浴巾重新围上,扶着墙走到了大厅里,脑子里乱七八糟已经不知道想点什么好,可是就在他走到大厅,想要给自己一点安慰的时候。
让他彻底崩溃的画面出现了。
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从自己脚下延展出去,一连串,一直进到他的卧室里。
头皮发麻,因为他的脚正好踏在哪个脚印上,而大小,似乎和自己在公墓里,对比的大小相似…
比他的脚大了一圈。
“铃铃铃~~~”
手机铃声在这种不适宜的情况下响起,陈嘉白颤抖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幸好,是天明。
“喂,天明,怎么了?”
陈嘉白拐着脚连身上都没擦干净,整个人蜷到沙发上,一时间太过于紧张反倒是什么都忘了做。
“你没事吧?你声音不太对劲。”
“啊,我可能有点感冒,今天忘了带围巾。”
“你澡洗完了吗?”
“嗯。”
“后天我回S市,能不能见个面吃顿饭?”
陈嘉白胡乱的应着:“好。”
“那行,后天我订位置,我请你。”
“嗯,好…”
天明在电话那头,有点犹豫该不该说,陈嘉白完全没有察觉,因为他现在紧张得都是条件反射性的回答问题。
他盯着那个脚印,生怕突然从卧室里又印出一串走出来的脚印。
天明:“那我可以直播吗?”
“啊?”
“就是美食番。”
“可以。”
“嗯!”
天明的话语间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电视里正在放广告。
陈嘉白还是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门,整个人动也不敢动,好在他平常会在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放一床被子。
今晚是不敢进卧室睡了,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被子,卷成一个粽子,死死的靠在沙发离门最圆的那个角落里。
他未着寸缕,滑溜溜的钻在被子里,盯着卧室一直盯到了半夜十二点半,实在扛不住了,电视里又开始放让人催眠的长篇广告,他一个走神,歪着脑袋睡着了。
就子在睡着的下一刻,卧室的门里多出来两个脚印。
一股寒风从卧室里吹了出来,电视机突然画面一转,全屏雪花,滋啦滋啦。
脚印不紧不慢的朝沙发走过去,脚印离开电视机前面后,电视瞬间恢复广告。
而脚印停在了沙发前。
睡过去的少年微张着嘴,热气从小嘴里呼出,紧闭的右眼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睡着了,却微微弯着嘴角,让人以为在淡淡的笑,因为恐惧,缩成了一团,露出了半个脚丫,脚趾也都蜷缩起来,白皙圆润的脚趾看起来很可爱。
而歪着的脖子划出的弧度、以及一点点露出被子外的肩头,非常诱人。
一阵嘈杂,陈嘉白从梦里一点点醒来,耳边是电视的声音,安利某种保健品的广告,眼前是天花板,眼睛蒙了一层水汽,像是被欺负急了的样子。
两只眼睛有些红肿,不受控制的咳了一声,发现嗓子也哑了。
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难受,手背碰上额头,很烫。
他摸索着起身,却在坐起来的同时栽回到沙发上。
电灯和电视一夜未关,电视开始播古装电视剧,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水渍居然全部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这平静过分的早晨,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洒进来,冬天的阳光让人觉得分外暖和,外面也传来车子鸣笛声,闹市人声。
挣扎的坐起来,又是愣了半分钟,才起身去洗脸,衣服没在身边,只好先围上浴巾。
鞠了一捧水,快速的洗了一把脸。
放在一旁的剃须刀很久没用了,他留意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剃须刀本来应该在第三层架子上,这会居然在第二层…?
他揉了揉眼。
记错了?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放在剃须刀上,镜子里,自己肿着双眼,眼角发红,眼神迷离,头发凌乱,光着的上半身,可就在他光洁的肩膀上,白皙的脖颈上,多了那么两道扎眼的红痕。
用手去摸,不疼不痒。
“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