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总不愿意死的太早,除非她非要自作聪明。
“我来觐见您了,天帝。”
舍脂带着人进来时,帝释天正靠坐在软塌上,似乎在阖目养神。
他脚下的那只一直趴伏在帝释天脚旁的沙罗摩闻声,撩起眼皮看向来人,呼噜呼噜的呲了下牙。
舍脂见状并不敢靠的太前,她深刻的知道这只沙罗摩的凶残和暴虐。
因此她只向帝释天笑笑道:“听说您最近的心情不太好,供奉了一些擅长于歌舞的女孩,我正在训练她们打算在您的庆典上来表演,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也能散散心?”
帝释天没有理她,空旷的房间内一时有些冷场。
然而哪怕他没有睁开眼睛,后进来的乾达婆王依旧恭敬的行礼,然后悄无声息的寻找到自己惯常的座位,席地而作,慢悠悠,慢悠悠的——调整琴弦。
舍脂瞥了她一眼,敛目略略思索,便又笑道:“有什么事又惹您烦心了?如果是对那群叛乱,广目天将军不是已经派最得力的助手前去追杀了么?毕竟是四天王中的西方将军,以他的实力,不会连一个武神将都对付不了。”
“还是您对广目天大人另有安排?不过我觉得,对于任何胆敢藐视您统治的,都要让给予最严厉的惩罚与抹杀,这样也能让其他心怀不轨的家伙们能够受到深刻的教训……”
“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的说话,”帝释天漫不经心的拿起旁边桌几上由侍女奉上的酒杯,“广目天目前有他要忙碌的事情,那是我的手下,我需要他去做什么,根本用不着外人来指挥。”
“而且,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孩子,能毫不留情的说出这种话……”
帝释天抿了口酒,抬眼看向舍脂,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是只要能够指挥四天王,就会满足你如此膨胀的欲望,继而可以出卖一切?”
暗暗紧咬了下牙齿,舍脂垂眼,轻声道:“您难道还要怀疑我对您的忠诚?”
“你的忠诚一文不值,舍脂,我可不是阿修罗王,对你的背叛可以因为顾惜孩子而大度的放任。”
三百年来一直成为禁忌的名字突然在房间内重现,周围无论是舍脂还是侍女,全部都因为吃惊而禁了言。
就连乾达婆王,也停下了手上装模作样的动作,不禁望向帝释天。
“如果你真以为有了天王就可以无所顾忌……”
帝释天此刻抬眼,冷厉的视线和强大杀伐的魄力毫无遗漏的全部落在了正前面的舍脂身上。
沙罗摩因为他的气势而一跃起身,低吼着来回踱步。
他冷漠带笑的声线中甚至带着浓烈的讥讽与轻蔑。
“要不要我让他就此消失算了?”
连坐的稍远的乾达婆王,也因为惊惧这种强大的力量的爆发僵硬住了手指,背后渗出冷汗。
她深刻的知道,帝释天此刻突如其来的杀意,是纯粹而又真实的。
所以更让人恐惧。
在这种强大的压迫力和威吓之下,周围的侍女全部瘫软在了地上,战战兢兢。
死亡的临近让她们惧怕的无法呼吸,而听到了帝释天与舍脂的这番对话,她们走出天帝宫后的命运,在控制欲强烈,不允许外界任何谣言存在的舍脂那里,更不难猜测。
作为首当其冲的面对者,舍脂现在已经连站立都十分辛苦,身躯都在衣裙下微微颤栗。
如果不是仍未实现的野心和一定要攀爬到最高处的信念一直支持着,她现在恐怕也并不会比那群侍女好到哪里去。
她紧咬住唇,硬提着一口气勉强迎视向帝释天,“他是您的儿子!天帝!您唯一的儿子!您要杀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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