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总有些贪杯,还请陛下息怒。”
见安禄山开口,殿上诸臣子也纷纷替李倓求饶,贵妃杨氏虽不喜李亨这个儿子,但为了拉拢安禄山亦婉言替李倓求情。
李倓本就玄宗子嗣,玄宗原是想口头教训几句李倓,见众人替李倓求情,玄宗遂摆了摆手,训斥了李倓几句,让他回座。
酒宴继续,李倓重新落座时,令狐伤冲李倓笑了笑,这一笑,让李倓恍惚了神色。
“也许真的醉了。”李倓自言自语道,又坐了一会儿,等玄宗心情转好,李倓借口不胜酒力向李亨告了假。刚李倓殿前失仪已让李亨有些架不住面子,如今李倓告假,李亨求之不得。
得了父亲李亨的同意,李倓趁着玄宗不在意,退出了大殿。春日夜晚的风依旧有些凉意,李倓才一走出殿门,一袭晚风扑面,稍微吹散了李倓微醺的酒意。
立在殿外的宫人见李倓出来,连忙上前扶住李倓,却被李倓摇手止住了。李倓对那宫人道:“本王无妨,你们做你们自己的去吧。”
李倓如此吩咐,宫人们纷纷退回了殿门外。沿着含元殿正门往前走就是太液池。太液池边的曲廊上点缀着一排排宫灯,月光下的池水铺上了一片柔纱,李倓坐在曲廊的栏杆上,头枕着廊柱,仰望天上的月色。
回想起刚才殿上玄宗的眼光,李倓眼里渐渐浮起一层冰霜。李隆基何时在意过李沁与他?李倓伸出右手,渐渐紧握成拳。十几年前,李沁奉命和亲的时候,玄宗的眼里并未流露出一丝心痛与愧疚,十几年后,玄宗的眼里依然看不见对李倓的一丝关怀。李倓苦笑,身为皇子,他却永远都像是被遗忘的一样。
“阿姊,为什么你不恨呢?”眼角有泪划过,李倓喃喃自问。
耳边,有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李倓猛然回头,就见刚在大殿上神采奕奕的男人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令狐伤拧着眉,对倚在栏杆上的建宁王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李倓。将人架在身边,令狐伤这才开口道:“殿下为何事心烦?”
李倓靠在令狐伤身上,未迈出一步。他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神变换,朦胧如今夜的月光。李倓比令狐伤稍微高些,此时令狐伤的鼻息贴在李倓的脸上,激起李倓心底隐藏了多年的期冀,李倓微微与令狐伤拉开了些距离,而后将唇压在了令狐伤的唇上。
“……”
如雾似幻的月光照在曲廊中两个人的身上,令狐伤怔愣,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当先醒过来的不是令狐伤,而是李倓,当李倓唇贴上令狐伤唇的那一刻,李倓就醒了。
李倓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离开了令狐伤几步。按着发胀的脑袋,李倓像是自嘲又像是在替自己辩解,他挪开了定在令狐伤脸上的目光,对令狐伤道:“抱歉,本王有些醉了。”
令狐伤似乎并未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于李倓的解释,令狐伤了然地点了点头:“在下还以为殿下已经醉得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让令狐大人见笑。”
“哪里,在下扶殿下回偏殿歇息如何?”好似刚才的事情并未发生,令狐伤重新伸手扶住李倓。
在令狐伤将手伸来的一刻,李倓避过了令狐伤,冲他摇了摇头:“多谢令狐大人好意,今夜陛下设宴封赏令狐大人,李倓已扫了陛下的雅兴,再让主客离席,陛下怕会真的怪罪于我。”
“陛下有贵妃与义兄相陪,少了在下亦无妨。”令狐伤靠近李倓,将李倓重新架在身边,也不管李倓是否愿意,直接带着人往曲廊尽头的偏殿走。
李倓刚那一刻的失神让他有些后怕,如今令狐伤再次贴在身边,李倓心中更是担忧。他知道,自己对令狐伤起了另一番心思。
走出曲廊,绕过太液池后的花园,便是玄宗给臣子们安排的歇脚之处。李倓此时酒醒了大半,挣开了令狐伤,李倓昂首直视面前人,双眼里重新浮现一抹冷酷。
李倓拱手对令狐伤抱拳道谢,话语里却是夹着一片寒意:“令狐大人想必有话要对本王说,不妨直言。”
听闻此话,令狐伤眼神暗了下来。清醒的李倓如一把利刃,总是将刀刃对准别人,令狐伤不喜欢与这样的李倓打交道。然而,他又不得不与这样的李倓打交道。
叹了口气,令狐伤四下看了眼周围是否有人,然后对李倓道:“义兄要我传一句话给殿下——王爷以何物作为信物?”
安禄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李倓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不是这种人,安禄山又怎会觊觎这天下江山?
李倓冷笑一声,问道:“安将军最忌惮的无非就是天策府。”
李倓的直接,并未让令狐伤有多少意外。天策军是狼牙军的大敌,如果能破天策府,狼牙军逐鹿中原就不会再有顾忌。
令狐伤转过身,背对着李倓,他问道:“建宁王,你的剑到底指向谁?”
“希望不是你。”李倓亦背过身,一步一步向偏殿内走去。
李倓的剑已经出鞘,未来这条血路上是否也会有令狐伤的尸体,李倓无法保证。
与子谋,利相同,可用;利相悖,必杀。
作者有话要说:啾~( ̄3 ̄)╭?~小王爷亲上去噜!
☆、再入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