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自知之明!”
小旭“咯咯”笑得欢畅,大声道:“公子美名天下皆知,哪位姑娘不倾心?别说是落英了,就连李丞相的孙女也是心系于他,有什么好取笑的?可惜的是我和雪儿虽生长在咸阳宫,公子的风采却也是不曾见过。现在想想,竟觉着好生遗憾。”
“见不到也无妨,省得心心念念。”我也开玩笑,“万一我也对扶苏公子一见倾心,岂不是要和落英一样?”
“你们都取笑我!”落英羞得不行,把小竹铲往地上一扔,小跑几步缩回房里去了。
“话说回来,你此番回去可是因为大舞女身体不适?”见她离去,小旭也收了玩笑的心思,认真问:“还是说……就这么回去了?”
“怎会回去?的确是大舞女快不行了。”我心中有些酸涩,本在铲雪的手也停了下来,“去年我离开咸阳宫时她身体已经有恙,如今已是病入膏肓,纵是扁鹊在世,怕是也无力回天。”
小旭默了一阵,终是叹气道:“大舞女是好人,可惜的是老天不开眼。”
我没说话,木然的看着她用小竹片将雪球削成猫耳的形状,然后安在早已成型的猫头上。
“小旭,”我突然道:“你陪我一同回去吧。”
小旭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张嘴想询问我为何,但很快便又了然一般合紧了嘴巴。
“抱歉,”我满是歉意道:“我明知你厌恶回那梦魇般的地方,却还求你陪我回去,是我欠考虑了。”
“无需在意,我就陪你回去吧,我也想送大舞女最后一程。”小旭笑得温柔,“看你这般紧张,我已知你心中在意我,这便够了。”
“这世间果然还是你最懂我。”
“这可不一定。”小旭突然笑得暧昧,她伸出玉手指了指我放在长凳上的暖炉和伞,话里有话道:“我看有人比我还会体贴你呢,我可没在雪天专程赠一把伞给你。”
“你又拿我说笑了。”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只当长兮是兄长,并没有你说的那般情愫。”
“你没有,又不等于人家长兮公子没有。旁观者清,长兮公子对你的情意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旭极真诚的劝我道:“雪儿,像长兮公子这般俊雅出众的男子是世间少有,能遇到便是福气,你可要仔细斟酌。”
“我自然知道他这谪仙般的人世间少有,可我不过是一普通凡尘女子,怎可高攀?况且我与他之间向来以兄妹之礼相待,就算你说要我与他在一起,我心中也只觉着别扭。”
小旭看了看我,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随缘吧。”
去年春我救了长兮,从此之后他便经常到我的居处看望我。他是宫中乐师,由于姿容出众、气质绝佳,一管长萧不知吹乱了多少宫中女眷的心湖。他却向来低调,经常约我在赵宫的荷花池旁谈天下棋,谈话的内容无非是宫中哪里的时令花又开了,他又谱了首心爱的曲子等等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想长兮应该是个湖水般沉静的人,他的眼睛与他的嘴不同,后者总是笑意融融,前者却总是深不见底。我能看出他背负了些沉重的东西,他不愿说,我便也不再问。只是对于他的身世,我总是禁不住好奇。
我知道他其实不是韩国人。
当然,我也不全是。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我将小竹铲插到猫儿身边的雪地上,拍了拍头上纷繁的雪花,冲还在专心铲雪的小旭说:“小旭,雪变大了,回吧。”
“再等一下便好。”她在猫儿身上拍了拍,然后从腰间掏出我们平时练舞用的红绸,在猫儿颈上系出一个精致的花结。
“这结一系,猫儿突然就生动起来了。”我笑,握住她冻得冰冰凉的手哈了几口气道:“到底还是你蕙质兰心。”
风却突然劲了些,将树上的雪吹落下来,我和小旭躲闪不及,身上头上满满的沾得全是雪。
我们“咯咯”笑着去抢我放在石凳上的暖炉和伞,在地上踩出一片片深浅不一的脚印。
来到阿房宫的第一个冬天,我和小旭在院中旁若无人的争抢暖炉。旁边是一只新堆起的猫儿,它颈上的花结在雪地中艳丽夺目,仿若……鲜血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