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就将这满地乱石污泥全部扫到了山下,忍不住笑道:“你好生厉害!刚刚我若不是及时防御,就要被你打成脑震荡了!”
大雕大意是懂了他的意思,高声鸣叫了两声。冕旒抖了抖左手中的无名剑:“我不请自拿或许让你不喜,但是一来此剑出于独孤前辈之手,我希望能留它在身边做个见证,让我坚守本心,不堕真正所愿。最后也是我向独孤前辈的一个承诺,若我有一天破碎虚空,定要想尽办法与他相见,一决雌雄!所以请你同意我将它带走,只要皇冕旒未死,终有一日定能相还。”
大雕看着他,这一次它没有叫,而是看了冕旒半响,最后转身离开。
冕旒一愣:“大雕?”见对方没有理他,他问道:“你同意了吗?”
那雕看着巨大笨重,身体却很是轻灵,就这么瞬息之间已是走了很一段距离。冕旒心中大喜将无名利剑重新绑回腰间,高喝道:“大雕!谢谢你!”
远远地,似乎看到它的翅膀动了一下。
冕旒一笑,随即他抬头看向天空。
穿的这般破破烂烂,固然是他心中烦躁没心思打理,也不能否认他是下意识的躲避他所认识的人的追寻,全真教的,江南七怪的,郭靖黄蓉的,或许还有白驼山庄的人,最重要的是完颜洪烈那边的人。
但是如今皇冕旒已然不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来一切,皇冕旒尽皆收下!
☆、第九回世事无常
冕旒刚来到襄阳城的时候城守险些将他当成乞丐驱逐,冕旒心情大好也不在意,从包里掏出通关文碟交给城守。以往都是能顺顺利利通过,虽说当初他拿到这东西的时候为了避免声张,让完颜洪烈给他伪造的身份,但上面却依旧能指明冕旒身份不凡。
以往对方都是恭恭敬敬地返还给他,却不料这一次城守嗤笑一声,直接将东西扔到冕旒身上。他微微一愣,皱眉道:“这是何意?”
那将领嘲道:“我道是哪里来的人,居然穿的连个乞丐都不如,原来是金狗啊。”
冕旒一听“狗”字险些勃然大怒,但是这些日子来他为防止自己走火入魔修身养性,脾气好了不少,总算没有当场砍了对方的头。之后又觉得奇怪不已——这些宋人以往见到他的文碟都是毕恭毕敬,就算心怀恶意也不敢放在明面上,如今竟然如此嚣张?
他大概两个月前在前一座城市都未遇到这种事情。
冕旒沉声道:“究竟发生何事?”
那将领却意外的听懂了冕旒的意思,他上下打量着冕旒,嘲道:“大金已经完了!”
冕旒心中大惊:“大金……完了?”
“你不知道?大金将亡!”那将领嘲道:“大金国的六王爷都跑到了花剌子模城里面寻求庇护。蒙古人的可汗铁木真下命他的金刀驸马亲自督军,誓要攻破城池,将大金的六王爷带到他的面前,亲自问斩!”
“不可能!”冕旒不敢置信。他虽知时间已经过去数月之久,天气更是进入了冬季。但是他曾在昆仑镜·改中修行多年,所以对时间的流速非常迟钝,又身负深厚内功,对四季的变化也没什么太大感应。他仔细思索半响,估摸了个大概的时间,这才发现距包惜弱事件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年——几乎要一年了!
那大将会错了冕旒之意,只是讽刺道:“你们金人常常嘲笑我们大宋,在大宋中横行霸道!如今金国必亡,我看你们这些丧家之犬还能鸣叫几天!来人,把这金狗给我带下去!”
他心中震惊不已——完颜洪烈被蒙古人逼得躲入花剌子模城……按照剧情,别的先不说,就是杨康也早就死了快半年了!
冕旒哪里还有心情计较这么多,他一把打昏了那将领,拔剑逼退了围过来的将士,冲了出去。
脑中嗡嗡作响,冕旒想露出个笑容,但脸上的肌肉却不太听话。他突然高高跳起,一脚将身后追来的一名汉将从壮马上踢了下去,随即坐在马上拽紧缰绳,竟是食指内力充盈,狠狠戳进了马臀!鲜血飞溅,那黑马大痛之下嘶鸣一声,撞开怒喝的将领,飞驰而去!
冕旒觉得很可笑!很可笑!若说在那挑战五绝的五年中他对谁最为上心,那必然是杨康无疑!不是包惜弱,不是完颜洪烈,杨康或许是坏到了骨子里,但对他却是极好的,那五年中无论是西北荒漠还是江南水乡,无论是海浪滔滔还是黄沙万里,他总是能收到杨康的信,聊聊家常,说说故事。不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却为冕旒孤独的旅途带来丝丝乐趣。
然而他连包惜弱都救了,心中本想着有一日也顺带拉他一把,却不料等他回过神来,人都早就埋在地下烂成了灰!
他甚至还是记得的,就在他们决裂的那一日,那小鬼还一脸踌躇的喊着他“哥”。固然思念与记忆是假象,然而其中真情,冕旒还是能分辨的出。
可是人都死了,他还能怎么样?
冕旒发出短促的笑声。那一刻他甚至在恐惧——是不是有朝一日他回到那个世界,叶孤城已经不在?甚至于……甚至于鹫鸿,花满楼,陆小凤这些人都已经化作黄土?
开什么玩笑!
黑马嘶嚎,冕旒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让那马慢慢冷静下来,他摇摇头让自己平静,左右思考之后也懒得管身后的追兵,掉了个头朝着北方奔去!
他要去花剌子模!
既然已经救不了杨康,那么他至少要救了完颜洪烈!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便是杀了铁木真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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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的心情很烦乱。他既高兴又感到烦恼,最后是他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