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专业书籍。
大约十分钟后,轻轻的脚步声在他身边响起,空气中似乎有一种遥远的香气,温暖而绵长。
香气的主人在对面坐下了,手中拿着一本纪伯伦的诗集。
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夫人,有一部分亚裔的血统,黑色的长发过肩,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暖棕色,气质非常宁静温柔,大概是文学院的教授。
林斯看了一眼过后,注意力回到自己面前的书上。
一时间,这里只有书页的翻动声和笔尖与纸面接触的沙沙声。
日头渐渐走到正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斯的笔端稍微一顿。
他在看一部关于神经学的著作,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作者,水平也非常高,但是这一部分让人感觉有些不对。
“这一本书的这个部分有一点小瑕疵,其实有第二版,”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对面的夫人轻轻道,“但是在战争中丢失了,我想你有兴趣知道正确的观点。”
林斯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这才察觉到这位夫人一直在观察自己。
这种观察并不失礼——至少,如果是由她来做的话。
她的眼神非常温柔,看着林斯的时候,像是长辈看着心爱的孩子。
林斯问:“您看过第二版?”
夫人微微笑了起来:“我修订了第二版。”
她给林斯讲了正确的观点,她的阐释非常透彻优美,能让人感觉到那深厚的学养——林斯能确定,她一定是这个领域的前辈。
等到教学告一段落,林斯道:“我没有在学校里见过您。”
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医学院的学生?”
林斯:“嗯。”
“我年轻的时候,一开始也是念的医科,”夫人道,“后来去了生命科学,现在也在这个方向,大概是这个原因,我们才没有照过面。”
她说到这里,又微笑了起来:“不过,即使是医学院的学生,也很少有人看这本书了,它的方向有点偏,你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林斯点了点头。
他想起这位夫人之前说过的,后来转去了别的方向,问她:“您不喜欢吗?”
“我非常喜欢……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成为一名医生,”她笑了笑,两只手放在一起,左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右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然后继续道,“但后来我的身体变坏了,不太适合这种需要很多精力和体力的职业。后来,我又听到了另一种说法……”
她朝林斯眨了眨眼睛:“一个优秀的医生,一生可以救成百上千个人,一个研究者,如果他克服了一种疾病,或者一种麻烦的病毒,那么他这一生可以救成千上万个人,所以我也算是没有背弃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