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种老黄历。”
“是啊。”老汉莫止住大笑,长出一气道:“老黄历了,一转眼,30多年就这么过去了。日子过的真快啊!”
“要不是老爷当年不计前嫌,让拉尔夫跟在您身边做事,拉尔夫也不会有今天。”说着,这面相略凶实则心思耿直的男人,举起酒杯向老汉莫致意,再次一饮而尽。
“我以为,纽约的繁华让你忘了亚利桑那州的沙土。”老汉莫似是有些唏嘘地抿了口红酒。
“老爷,拉尔夫怎么会忘…”
话没说完,老汉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盯着拉尔夫,似笑非笑说道:“三年前,弗莱迪突然有一天问我,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刽子手一般。”
在老汉莫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双眼注视之下,拉尔夫不自在咽了口口水。
“拉尔夫,你跟了我30年,应该很了解我。”
“老爷…”
老汉莫摆了摆手,“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背叛。”
拉尔夫的心在这一瞬间,擂鼓大作。
他当然了解加西亚.汉莫。这个看上去很老贵族范儿的巨贾,实则无比狠厉,用绝情、冷血都不足以形容其一二。
当年,那个舞女带着6岁的弗莱迪找上门来,亲子鉴定结果确实是老汉莫亲出。于是,老汉莫就让他将那舞女安顿在曼哈顿的一座豪宅里。
也许是寂寞吧。过上衣食无忧贵妇生活的舞女,跟一个酒吧小歌手搞上了。
于是,一个月后,社会关系简单、同为无根飘萍的一对‘狗男女’就在纽约城消失了。
经手此事的,正是拉尔夫本人。
警觉心令拉尔夫意识到浓重的危机,他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就像是…
就像是中了一种名为[潘多拉]的毒。
恐惧感像一只黑暗中的巨手,瞬间将他抓住。
“老爷…”
“拉尔夫,你令我感到悲伤。”老汉莫轻轻摇着头,从沙发上站起身,“养了30年的狗,居然临老了学会反咬主人。”
拉尔夫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老汉莫摸出内袋里的一支录音笔,拉尔夫在看到录音笔时,双眼惊恐地睁得巨大。
“你以为你录下我让你去收买基默警长、贿赂议员的证据,就能扳道我?拉尔夫,你跟了我30年,怎么还是这么的愚蠢。”
“老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
“什么都别说了。拉尔夫,我都知道。有人用你儿子杀人的罪证,要挟你录下我指使你行贿的证据。”
拉尔夫倒靠在沙发上,偏棕色的皮肤开始渐渐往紫色过渡。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有一只泵在抽他身体里的空气,要将他抽干一般。
“老爷,您…您不想弗莱迪坐牢,难道…难道我就忍心让我…的儿子,去,去坐牢吗?”
拉尔夫艰难地说道:“我,我儿子之所以杀人,还不是,还不是因为21年前,那,那个药厂…”
“说够了吗?”
加西亚.汉莫极其冷漠地看了眼一张脸已经变得像根大茄子的拉尔夫,嫌恶地抽出西服口袋上的丝帕捂住口鼻。
没过几秒钟时间,沙发上的拉尔夫就以全身僵硬的姿态,无声无息死去。
但一切还没结束。
【潘多拉】并非一般毒药,而是一种微米级寄生毒虫。其最厉害之处就在于,杀人于无形。
一旦进入宿主体内,便会瞬间繁殖生长,同时分泌出大量有麻痹效果的毒素,并以最快的速度将躯体蚕食一净。
最后,无血肉滋养,这种可怕的微米级毒虫会迅速消亡。
只需做简单的消毒处理,就可以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而此时此刻,已然僵死的拉尔夫,整个人开始从外向内塌陷。
这一点不用看他已经凹得分不清鼻子眼睛的脸,光瞧那一身迅速瘪下去的黑西服,就能判断出来。
很快,整个过程就结束了。
最后只剩下不在毒虫食谱内的毛发,以及一套摊在单人的沙发上、空荡荡略有些褶皱的西服。
“该死的,可惜了一间好好的藏酒室……”
加西亚.汉莫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