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
妖尊讲心头疑团说出,想起此前珍珠和九凰仙子如临大敌的表情,以及刚下凡来就遇到的种种怪事,都让妖尊深深地感觉到,围绕着小朗,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只是他作为下界之妖,对仙界的事近乎无知,到此地步,只有干着急的份。
小朗呢,则干脆目空一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念念不忘成亲,这股孩子气有时候委实让妖尊气结。
如今听妖尊问起,小朗果然又浮出了不太耐烦的神色,他索性坐起,紧挨着妖尊,半闭起眼道:“这与你的关系不大,我把仙印给你,你身上便有我的仙气,那菲菲也不是什么高等的妖物,妖丹觉察不到你的妖气,很是寻常。至于我……”
他将双眼全然闭上,磨蹭到妖尊胸口,缓缓地道:“我如今只记得,我的生母,碧灵龙仙为了救下要被龙、凤两族驱离的我,不惜触犯天条,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我当时一怒之下,自起涅槃之火,试图将一切化作灰烬,求堕魔道,与仙界势不两立。但,没成魔,倒是变作了你初见时那个傻样子。”
妖尊不禁想起早前初遇,那灰扑扑、圆滚滚的小雏鸟,由衷一笑。
小朗似是明白妖尊心头所想,从喉咙深处泛出笑声,微微仰头,对妖尊道:“具膻餐饭,适口充肠。你存心饿着我吧。”
“……碧灵龙仙为救你而不惜触犯天条,总有个前因后果,你缘何会被驱离?”妖尊只觉贴在身上的凤凰体热升高,不自在地忙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忘了。”小朗回答地斩钉截铁、理直气壮。
“忘……忘了?”妖尊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再问,“此事事关重大,你忘了?”
小朗霍然跪坐而起,皱眉直视着妖尊,认真地道:“确实忘了。凤凰涅槃,重生之后,能记起多少从前往事,可是因鸟而异,可不是统统都能记得。能力也会大大退化,你不是都亲眼见证了吗?”
话到此间,他微微一叹,眉宇间颇有萧索:“但我分明是记得母亲为我魂飞魄散那一刻,大皇姑苦心费尽,也是束手无措——可我竟连自己是如何惹祸,也丝毫想不起来。”
“那九凰仙子?”
小朗摇头:“她不愿细说。但有一事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无论大皇姑如何含糊其辞,我知道那绝不是我的臆想。”
咬牙切齿地,小凤凰冷冷道:“我那生父,凤凰族的族王,对我和母亲,已在那时恩断义绝。他束手旁观,听任我被逐出丹穴之山——当日要不是看在大皇姑份上,我才不会回去!”
他眉宇间怒焰欲燃,两手亦紧握成拳,妖尊闻言却是大吃一惊,回想丹穴之山那湖心亭中,族王那稳重如山的风采,看着小朗时眼中流露出的爱怜,以及在五位长老的围堵中仍不退缩确定小朗“世子”身份的勇气,这样的百禽至尊,怎么做得出舍弃妻儿的事?
但九凰仙子也曾质问过五位长老,是否又要族王“大义灭亲”,这样推想,那小朗究竟是因为何事,竟能惊动龙、凤两族,都要他驱逐?
妖尊愈想便愈觉得背脊发寒,他凑过身去,拥住全身僵硬的小朗,柔声道:“你也莫想太偏,兴许事情与你所记有所出入,又或是族王他另有苦衷。”
拢住小朗的拳,缓缓抚至少年重展开手掌,反握过来,妖尊轻出口气,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总会陪着你。”
小朗重倒向妖尊,不无得意:“你要跑了,我就把你逮回来——我猜,我身上的妖气,大概是我涅槃时坠入俗世所沾染。毕竟你也记得,那时我即便与小二妹混在一起,兰嫂子他们也没察觉到我是仙。”
“但你身上也并无妖气。”妖尊仍是不解。
“兴许就是时有时无吧。”小朗倒是毫不在意,他吟吟含笑,双目炯炯,“这番也是因祸得福,有了自由。除回南山成亲,见一见大伙,还可以四处寻访,看看有无能救母亲的法子。反正你要升仙,也没那么快,慢慢来就是。”
妖尊微微一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