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子。
眼看着翻了年就是春闱,林安乐只有加紧加紧再加紧的功夫。今年冬天京都比往常要冷的多,常常出来的时候穿的多回去的时候就剩几件了,花红埋怨也没什么用,林安乐理由总是有千千万。
写文章写不出来急的热,脱了。老师生气骂我,我害怕满头是汗,脱了。哎呦喂花红,今日里师母做的肘子可好吃,脱了。
总而言之就是,脱了扔到老师家,回来时候有点冷也加紧几步就回来了。
主子最大,花红干生气也没法子,只能隔天再给多裹两件。
就连去了水溶府里水溶见了都责怪,这么冷的日子怎么就不爱穿些厚的,支了人去拿裘皮衣服回头时候林安乐一拍屁股早跑了,追都追不上。
东跑西窜的就出了事,前一天冒着雪回去还没什么事,熬了姜汤放的透凉暗搓搓的嫌弃也没喝,第二天见早就起不来,哼唧哼唧的喊难受,头疼喉咙痛。哼唧了半天还是爬起来去了学士府,只说下了学回来再看看,没想到中午就是高热一头就栽到饭桌上,油蹭了满脸,唬了水雅一大跳。
赶忙使人把林安乐搬回房间又叫来大夫,只说是过疲虚弱兼之受了风寒,开了方子嘱咐静养。
林安乐都烧糊涂了,迷迷糊糊还傻乐直喊着师母饭还没吃完呢。
水雅气的正戳李西,嫌他逼林安乐太紧,这过劳有他一大半功劳。扭头床上这位满脸油没擦掉还想着吃,满脸通红还馋的要流口水,又止不住笑,指使着身边的苏嬷嬷亲自去照着方子抓药煎药,趁着林安乐不清醒给灌进去,别等着想明白了又吵闹不喝药简直不消停。
灌了药清醒了这才派人把林安乐送回去林府,林如海看着还惊了一下。
他与林安乐真正相处只有那五年,而后上京林安乐整日里有空子就不知道钻到哪,父子两个见不着几面,况且林安乐一直记着林如海抽自己的事情呢,心里创伤就没好过,所以也是恭恭敬敬收敛的很。
再加上林安乐皮实,两岁过了从小到大就再没生过什么大病,跑跳闹腾精力无限,所以看着林安乐焉焉巴巴的样子久远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默默的还有点手足无措。
缓步上前掖了掖被角又探了探额头,林安乐缩在被子里哎呦哎呦的叫,
这,怎么办呢。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想起来前两日扬州宅子来的信儿,说何姨娘思念少爷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请求上京来看望。
来就来吧,现下府里就这么些人,何姨娘再不消停还能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林如海心里一软,吩咐下去让人把何姨娘带进京里。
林安乐也是应了李西的话,小强属性复原能力一流,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大肘子吃的吭哧吭哧虎虎生风。还趁着自己生病的名头这边说个虚弱那边讨个可怜,多长时间都过去了,这个借口还是百用不休,水溶府里不知道被顺走多少东西。
偏生水溶还乐乐呵呵的不拦着,要就给,搞得林安乐居然有些愧疚,拣着几件小的自己不喜欢的又送回来,拍着水溶肩膀衣服大度富豪的模样,“我对诚哥你这么好,我自己都感动了。”
在北静王府里卖完乖回来笑的嘿嘿嘿,刚进自己家门大腿就被人抱住了,耳边炸开一声哭嚎。
“我的儿啊!这么多年不见可是苦了你了!”
......
“啊啊啊啊啊!”
林安乐根本没看见是谁,小胆吓得够呛。
“拉开拉开给我拉开!!!!”
周围下人看少爷吓着了,哎呦这可是快点拉开吧,小祖宗吓坏了可是了不得。
何姨娘被拽开还可委屈,“安乐啊,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年不见了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林安乐这才有眼睛正眼看何姨娘,青春不复,容颜衰老,不再是自己离开扬州时抹着眼泪不停给自己包袱里边塞塞塞的那个美娇娘。
多年不见,再见时却是突然语塞,刚才反应还那么蠢,林安乐一时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何姨娘虽然样子变了,可那个劲头一点没变过,“我的儿啊,怀胎十月现在就是这么个回报,我日思夜想现在就是这么个下场啊,你还是我儿安乐不是啊!”
这样子看起来是想坐地上吗?
林安乐一边没心没肺的想,一边手里边搀了一把“姨娘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刚才想着事情没反应过来罢了,我认错我赔礼,姨娘愿意原谅我?”
何姨娘这才是又展了笑颜,拉着林安乐进了屋。
进去了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手里摸一把脸揣一下头。林安乐不舒服要多还被按一下,何姨娘满脸责怪“你这孩子还害臊什么,当初什么我没看过,现在知道躲闪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林安乐多年不见何姨娘,记忆已经有些疏远,可是看何姨娘看自己的眼神就欢喜,那是看着自己挚爱的儿子的眼神。或许过去她年轻气盛,不懂多多照顾多多看护自己受了天大的罪才得来的儿子,投心于从贾敏手里争得林如海的一丝宠爱,甚至连一碗面都没有亲自煮过。
但是现在,年岁长起来,越发开始思念起过去那个曾经在自己怀里软软的小孩,愧疚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并且一日一日不能安心。
扬州到京都的路很长,盼了日夜才见到相见的人,即使是完全不同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缘由。
“你现在个子可真高,俊秀极了。”
何姨娘显然是欢喜极了,双手放在林安乐小手臂,不停的打量他,一遍又一遍,像是看到自己丢失已久现在变了模样的珍宝。
“你样子也不一样了,走的时候还只有我腰那么高,瘦瘦干干的,吃什么都胖不起来。
现在可是壮的多了,眉毛那里和老爷一个样子,眼睛我看着像我,有点女气,恩,这点不好。”
林安乐亲自给何姨娘倒茶,“不要总是说我,姨娘怎么从扬州来的这里?是不是累了,是不是乏?院子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我送您去休息。既然来了以后日子就还长着,说什么都不嫌晚的。”
何姨娘还是看着林安乐爱得不得了,把他拉过来坐,手里继续一下一下摸他的头,摸他的耳朵。
“老爷是不是没和你说,来信让我上京,说你病了,我在旁边总能好些。我赶了路来的,你自两岁之后再没病过吧。说起来那年可是吓坏我了,主母只说小棺材都备好了,我还是觉得你能活下来,守着饭都不敢吃,睡觉更是不敢,好容易换了个名字你才是好了,我后来还愿就还了大半年,你病的时候许的太多了。”
林安乐笑的还是傻模样,也不管了,任由何姨娘摸自己。
“姨娘还不知道,我自那病后就是皮实,这不也是几天就没事了,着急什么,赶路最累。”
何姨娘眼里带着水,恨不得把林安乐装进眼睛里。
“你在京都这么久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姨娘过去也是穷苦人家出来,见识的只多不少。像咱们人丁单薄事情少的能有几家,大户人家更是不知道要耍多少脏的污的。
现在姨娘来了,就是豁出去什么都不要也定是要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