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正如身负沉重的行李走在漫长而遥远的旅程上。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些珍贵的东西,因为早已经习以为常,拥有的时候并不会留意到。注意到那份沉重,正是在一切从手中悄然滑落的时候。
越是重要的行李,越沉重,越难背负。
季离就是那份让他束手无策的行李,抱不住,丢不开。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吧,只是一直选择了逃避。
季离疲惫的躺在地上,视线凝固在不远处,那里躺着白无涯的尸首。
被削掉的人头里拱出一只雪白的虫,循着熟悉的血腥气慢慢爬着,爬到一米开外,便再也动弹不了。
季离望着那虫子讽刺的笑着,白无涯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泯灭人性、大开杀戒。兜兜转转,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得到了,却也因此丢了性命。
季离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仿佛回到了六岁那年,那原本该是一个很普通的傍晚,却以另外一种印象永永远远镌刻在他的记忆中。
漫天火光,被鲜血染红的雪,冷冽的寒风。
他跌跌撞撞往家里跑,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
他的视线被雾气遮盖,摔了太多次,连脚上的鞋子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沿途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他熟悉的脸,因为死状凄惨,显得很陌生。
那是白日里跟他说过话的人,摸了他头的三婆婆,给了他馍馍的五叔公,帮他擦汗的六婶婶,牵过他手的十五姐姐。。。。。。他不明白,只不过晚回了一会儿,大家怎么都丢下了他?
脸上划过冰凉的液体,下雨了么?
“喂,还要躺到什么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大?”季离猛地睁开眼,盯着眼前笑盈盈的脸。
“为什么要过来?”萧鸣蹲下身,支着头,“之前不是说好了么,耐心等我,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不想让你孤零零一个人。我们陪在彼此身边的理由,有这一丁点不就够了吗?”季离痴痴望着他,说道。
萧鸣张张嘴,反驳的话哽在喉咙,他最终笑笑,伸出手,“来,抓紧。”
老大,这是约定吗?季离笑笑,抓住那只他渴望了许久的手。
萧鸣再次见到秦完洋时,他已经完全崩溃,不成人样。他歇斯底里地抱着烟夫人,高声痛哭,“淼淼,淼淼。”
此刻的他犹如被人抛弃的孩子,看着可怜又可恨。
“爹,娘。”饶是秦微微早做好心理准备,看到被炼成蛊人的父母,仍然伤心欲绝。她怒目圆睁,从腰间抽出一条红色鞭子,咬牙切齿地叫道:“秦完洋,纳命来!”
肖雨夜欺身挡住,厉声喝道:“谁也不能伤害父亲!”
“你。。。你是。。。”尤笑笑拨开人群,冲上前,“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允儿!”
“你是?”肖雨夜看着面前这个眼熟的女人,手足无措。
“我是你娘啊,”尤笑笑又哭又笑,涕泪横流,满脸狼狈,哪还有一贯风情万种的风骚模样。“你肩上有块红色的蝴蝶胎记是不是?”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