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小子,”宫绛作势凶他,“居然敢打长辈的头,想造.反么你。”
“我这是为你好啊。”俸迎紧了紧环住宫绛肩头的怀抱,“希望小绛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门外的太阳正照在当头,金色的光线像是一方金色围巾,在他们身上罩下温柔的影迹,宫绛凝视着足下的两人合影,回头敲了敲俸迎额头,笑容如阳般温暖。
无忧无虑、开开心心么,似乎也是不错的人生选项。
俸迎将期待值化为了行动力,成功拿下第一个通告。
宫绛得到消息的时候,兴奋得不住拍俸迎肩头,就像跨专业考试得了满分一样,笑容充盈着喜悦与不敢相信的激动。
俸迎没心没肺地打呵欠,一点也没把成功放在心上:“啊哈,这很容易嘛。”
宫绛一脸黑线,恨不得扯着这臭小子的耳朵,吼个鬼哭狼嚎,知不知道他以纯外行新人的身份,第一次试二线的镜就过,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人才行列了。
宫绛举起笔记本,敲黑板,一个字一个标点地说些经验心得,叮嘱俸迎不骄不躁,认真学习贯彻党中央的指导方针,语气严肃得像念着一本本教科书,非要学生跟他学出个学问来。
落到俸迎耳里,字字句句便成了不明觉厉的佛经,重重复复的啊咪嘛咪哄,听不懂,也没往心里记。
宫绛可不喜欢俸迎这般随性的态度,教了半天觉得气氛不对后,啪地一声放下笔记本,冷着脸:“你能不能用心听,用心记?”
“我记得啊,你说过了,”俸迎叽里咕噜跟倒豆子似的,点着手指把宫绛曾经教导过的话,用懒散的语气精简概括了出来,“你的意思是这样吧,对不对啊?”
复杂的话被他提炼出了精髓,甚至在精髓之上加入了有条有理的见解。这就跟三流老师教导一流学生一样,学生的知识储备已经远远超越了老师,而老师还骄傲于自己的师资,滔滔不绝地想显摆自己的水平。
挫败,死一样的挫败。满腹经纶到了俸迎这里,就成了没有用的絮絮叨叨,聒噪扰人。
这就像是被一根针头刺中了心脏,伤口不深,带来的却是致命的伤痛。
他和俸迎之间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代沟,是更深层次、更沉重的物质——天赋和学历。
是的,学历,对宫绛来说,这是很讽刺和残忍的名词,如果把它比作一样物品,那么钝刀是最佳选项。这把刀扎在他鲜血淋漓的身世上,以残酷的折磨方式,一点一点地切割,因为太钝,它切得不利落,于是痛苦被无止境地放大,直至血流成河,直至撕心裂肺。
他的学历止步于高中,这还是他被爷爷捡回去后,央求爷爷帮他找关系混来高中资历,而考来的。实际上,他连初中也没读过,小学就被家里逼得辍了学。
爷爷一走,因为现实种种阻碍,他的学历停在了高中的台阶上,再也没能往上一步。
相比之下,俸迎呢?在应《欣风》要求,让俸迎填简历之前,宫绛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认为俸迎这年纪应当就是高中毕业或刚上大一。
然而现实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博士”,代表最高的学历,风光、洋气,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加冕到17岁的少年头上,以前宫绛以为电视里的神童都是遥不可及的传说,没想到自己却亲眼见证了传说。
按照一些人的想法,会觉得这是造假,是夸大其实的表面作秀,宫绛也想自欺欺人地赞同这个想法,可惜他知道,俸迎当得上“博士”的称号。
正式拍摄那天,俸迎展现了他与生俱来的优势。
镜头外的他,懒懒散散,挂着一对总是睡不醒的死鱼眼,蔫蔫没个精神,然而到了镜头前,他登时焕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
气场,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词汇,你摸不着看不透,但它奇妙就在于,能让你在人群中发现它的存在,第一眼注意到散发出它的人。
副刊外封选用了两位模特,俸迎因为地位太低,被摄影师安排站在后方,不近不远地露出一道身影,而让出大部分的镜头给与他合作的B模韦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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