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鬼使神差的,方雅麟心中突然浮现一个词,栽了。
他的小弟弟,这回是真的栽了。
灯下她也笑,洞察般的不戳穿:“你可得藏好了,南越公馆被你那么一闹,整套火警都重新换了。你现在名声在外面可大了。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有什么为了一个小鸭子得罪南省商会一众巨头,等着吃排头吧。”
方雅麟说得有些急了,她生怕齐衡之不知深浅冒险行事。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要给齐衡之提个醒。
“特别是谢眺,你得把他藏好了,树大招风,不要不知道深浅!”
“雅麟,谢谢。”齐衡之这才开口“我有数。”
方雅麟看着齐衡之,当年那个拉着他的袖子叫姐姐,把眼泪和脆弱全都展露给他的小男孩,此刻站在她面前,胸有成竹地安抚她。
沉默间,齐衡之另起了话头“我看酒店里的厨子,做的菜有点意思啊”
“是啊,你知道我就喜欢吃他们那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嘛,为了准备这次宴会,酒店请了越南那边知名的厨师过来帮忙,怎么样,你那么挑的嘴,能满足吗?”
齐衡之靠到方雅麟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
灯影绰绰,两人低头凑在一处,忽得又笑做一团,就这么乐呵着,海风都变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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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间,脱下鞋子,然后突然就不想动了似的,靠在门边站了一会。
这一天明明不是刀山火海,齐衡之也有些疲乏了。
方雅麟今夜的话语,有多少意有所指,有多少明知故问,齐衡之都一一收下,将这太极打了回去。只是方雅麟提醒他是善意,其他人呢?他最近实在是放纵,怕是狂浪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谢眺免不了被他拉下水成了靶子。
深更半夜的,安静无声,齐衡之出着神。只是没想到,谢眺也没睡。
一楼的大灯没开,谢眺踩着棉拖鞋,一身睡衣,悄悄地走着,可能是怕吵醒楼上的人,脚步特别轻,猫儿一样。身子还有些微微躬着。
像一只耗子,夜里偷米的耗子。
齐衡之没出声,身影在阴影里完美隐藏,他就这么悄声地看着,看着谢眺打开了冰箱,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
这只夜耗子还在冰箱前挑剔,翻出了果汁,泡面,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像是不喜欢,又放了回去。挑挑拣拣,好一会,他拿了一袋面包和两三条巧克力,才满足地离开了冰箱。
往回走,谢眺像饱食一顿的偷米耗子一样,为了堵着怀里的食物,背影微微佝偻。
齐衡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谢眺。”
他出声叫住了谢眺。